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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者之鏡 內容簡介
《闡釋與創造文藝研究書系》收錄了近十年來在我國人文社會科學類國家級核心期刊《文藝研究》上發表的一些重要學術理論文章。其遴選的時間范圍大致在2002-2009年之間。
《文藝研究》自2003年設立“學者訪談”欄目(2005年改為月刊之后,欄目名稱為“訪談與對話”),至今已經發表文章60余篇,近百萬字。“訪談與對話”欄目的主體均為國內外學界廣有影響的學者、作家、藝術家。其中既有著述等身、經驗豐富的學界耆宿,也不乏當代頗具影響力的學界新銳。更為重要的是,在接受《文藝研究》雜志采訪的五十余位著名學者中,目前已有數位學者謝世(啟功、敏澤、林庚、錢仲聯、葛一虹、賈植芳諸先生),他們所留下的語言和思想、性格風貌,至今已成絕響。將國內數十位重要學者(作家、藝術家)的訪談錄、對話錄結集出版,不僅可以其治學之道路昭示后人,更可以其精弘之思想啟迪來者。本卷分為“訪談”與“對話”兩部分。訪談主要為學界前輩與采訪者之間的交流,對話則為學界新銳之間的思想互動,均各有千秋,能收雅俗共賞之效。
學者之鏡 目錄
張海明 夫子循循然善誘人——啟功先生訪談錄
李世濤 “國家不幸詩家幸,賦到滄桑句便工”——敏澤先生訪談錄
張 鳴 人間正尋求著美的蹤跡——林庚先生訪談錄
涂曉馬 猶有壯心歌伏櫪——錢仲聯先生訪談錄
祝曉風“書生報國成何計,難忘詩騷李杜魂”——葉嘉瑩教授訪談錄
高新生 知識分子精神與社會責任——葛一虹先生訪談錄
張潔宇 俯仰無愧風骨文章——賈植芳先生訪談錄
聶運偉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劉綱紀先生訪談錄
張先飛 尋墓者的足跡——藍英年教授訪談錄
彭修銀 “萬卷蟠胸識自高,百川橫地一峰尊”——范曾教授訪談錄
邵文實 “在人雖晚達,于樹似冬青”——卞孝萱先生訪談錄
他山有石
薛曉源 理解與闡釋的張力——顧彬教授訪談錄
劉 禾 知識分子和批評思考的視閾——W.J.T.米切爾教授訪談錄
生安鋒 李秀立 后殖民主義、女性主義、民族主義與想象——佳亞特里·斯皮瓦克訪談錄
王 炎 跨文化視閾:北美漢學的歷史與現狀——張隆溪教授訪談錄
寧一中 段江麗 跨越中西文學的邊界——孫康宜教授訪談錄
王 杰 徐方賦 “我不是后馬克思主義者,我是馬克思主義者”——特里·伊格爾頓訪談錄
李鳳亮 二十世紀中國文學研究的整體觀及其批評實踐——王德威教授訪談錄
思想驛站
柳鳴九 錢林森 薩特在中國的精神之旅——柳鳴九、錢林森教授對話
袁運甫 杭 間 一所藝術學院的“實踐”——關于中央工藝美術學院學術思想的對話
王岳川 丁 方 當代藝術的海外炒作與中國身份立場——關于中國當代先鋒藝術癥候的前沿對話
學者之鏡 節選
夫子循循然善誘人——啟功先生訪談錄 張海明
“學者訪談”是本刊從2003年起增設的欄目。啟功先生是我國著名的文史專家,書畫亦精,其治學之道對于我們當不無啟發。本刊特委托張海明教授就其治學經歷、方法以及有關古典文學研究的幾個問題,對啟功先生進行了訪談,現整理出這篇文章以饗讀者。尊師重道是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啟功先生懷念其師陳援庵先生,曾寫有《夫子循循然善誘人》一文以志紀念,我們今天也以《論語》中的這句話為題,來表達我們對前輩學者的敬意。
張海明作為一位享譽海內外的著名學者,您在中國古典文學、漢語、書畫以及文物鑒定等諸多方面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就。這些年來,您相繼出版了《古代字體論稿》、《詩文聲律論稿》、《論書絕句一百首》、《漢語現象論叢》、《啟功叢稿》等多部學術著作,在學界產生了很大的反響。所以,盡管在一般人眼中您首先是一位書法大師,但恰如鐘敬文先生贈詩所言:“先生自富千秋業,世論徒將墨法夸。”同時,作為一名在高校執教多年的教師,您帶出了不少學業有成的碩士、博士研究生,積累了豐富的經驗。您能不能談一談您的治學道路、治學方法,還有您關于“豬跑學”的見解,我想這對于有志于學習、研究中國古典文學的后輩學子應該是十分有助益的。
先談您的治學道路吧。您曾經上過小學、中學,但在您的回憶文章中,提到*多的還是跟隨戴姜福(綏之)先生讀書那一段。是否可以說,這一段學習經歷對您后來從事學術研究產生了很大的影響?您跟戴先生讀經典白文,學句讀,背古書,這樣一種完全不同于學校的教學方式在今天看來似乎有些陳舊,但也有它的獨到之處,有現代教學方式所不可比擬的優點。
對此您是怎樣看的?
點越熟。其中也有不懂的句子,譬如有的典故不知道,人名、地名、官名不知道等等。像這類特殊的很硬的地方,啃不動的,戴老師拿筆點出來這個地方是什么,是人名、是官名。比如說“流內權”,我就不懂。老師講,這是宋朝官職,屬吏部,掌管對官員級別的評定。評定官員夠哪一個級別,這就是“流內權衡”。老師講完我就明白了,諸如此類。接著點《五經》,《易》、《書》、《詩》、《春秋》、《禮》,不管懂不懂就往下點。事實上,*不好懂的是《春秋》和《書》,但不懂也得往下點。我*感興趣的是《周易》,雖然怎么算那個卦不懂,但它講的道理很有意思。就這樣,大概用了兩年的時間把《五經》都點過一遍。至于《五經》具體講什么,并不是都明白。后來戴老師讓我買《二十二子》,頭一篇是《老子》,王弼注的。對這《二十二子》,《莊子》、《列子》、《老子》、《孫子》、《呂氏春秋》等,我就挑著好讀的讀。只是《墨子》老師很不贊成。其中《備城門》那幾篇,我簡直不懂怎么回事,就先敷衍著點,實在點不上來,老師一看也就完了。再后來念《昭明文選》,覺得很有趣味,老師就讓我把它多念念。里面長篇大論的賦,不懂也大概齊,就瞎這么一點,即使這樣,也感覺挺有意思。除了賦,《文選》里的詩也都點。我自己念《古文辭類纂》,可以算是我對古典散文大致打下的一個基礎。有的老先生在書房問起我念得怎么樣,老師說我念駢體文有興趣,但是我自己駢體文還不會做,尤其平仄字句。老師有一本《華字源》,就是講漢字的源流。
老師把《說文》六書里頭挑一些字來拿紅格紙寫,并注上《說文》對這個字怎么解釋的,然后口頭講給我。那確實特別有意義。現在我們寫一個立字,一個口字,加一個提土,就是“培”。戴老師怎么講呢,是上面一點,底下一個不,一個口。“主否”,就是我主張否定,也就是“呸”。對面罵人,說的“呸”。“呸”是主張否定。像這樣講解特別有趣味。我現在還保留著紅格紙,上頭一個字,下面注解這個字。除此之外,老師懂得音韻,喜歡地理,給我講了很多地理。可惜我都還給老師了,沒有注意聽。老師看我沒有興趣,也不講了。后來戴老師回了自己家,做自己的事。我們有時候有什么問題還去問問老師,后來戴老師得肺病故去了。
我自己覺得,如果說我有比上大學念文科還扎實的一個基礎,就是跟戴先生念經典。在大學里頭說我要把這些書念下來,做了句讀,是不太容易的。
張海明您說得對。現在大學中文系教學,老師只管布置給學生閱讀啟功我大致把輪廓說一說,如果我沒說到或者沒說清楚,請提出來問我一下。
我是1912年生人,就是民國元年的夏天。第二年我父親就死了,肺病。我祖父非常疼愛我,但是祖父也非常嚴格。我幾歲的時候祖父就教我念書,背一些東西。他的念法很特別,讓我先背《爾雅》“初哉首基,肇祖元胎”,一個字一個字地背。我祖父叫我念什么呢,當時我祖父的兩位同事弟兄,姚永樸和姚永概,都是安徽人。他們選了一本古文,分給我的是《戰國策》,都是短小的故事。我祖父就給我念,講這些故事。我聽著,特別感興趣。后來講《孟子》,一段一段地講。祖父如講故事一樣講,我也就當故事一樣聽。這樣一直到我11歲,壬戌那一年(1922),我祖父死了。我們家連生活來源都沒有了。祖父的兩位門生邵明叔和唐子秦兩位,提議給我們募捐。這樣募來大約兩千或三千元——那時候是很多錢了,然后買了一筆公債,現在我都說不出名稱了。按季度給多少錢利息,每月我這兩位老世伯總有一個人跟著我到銀行去取這個利息,我們家就這樣過活。后來我到匯文小學念書,我算術、外語都沒學過。后來由小學到中學,這個時候和我們世交的祖父輩,他們就請來了戴姜福先生,他是蘇州人。這位戴先生在外頭做了許多事情,他曾經是趙季和(爾豐)的幕僚,因為趙季和在四川被殺,戴先生就跑出來,與戴師母一道坐船出川,船到夔門翻了,戴師母給淹死了,戴老師一個人回來,在平政院做事。后來平政院也沒有了,他就散著各處教家館,我也就跟著戴先生念書。
當初我曾祖的門生讓我上學,說供我念書,等中學畢業了上大學,讓我留洋。這個想法是非常高,也非常對,但是我家里還有母親,我還有一個姑姑沒出嫁,孤兒寡母的,他們怎么活呀。我就念不下去了。后來我干脆也不怎么上學,學校的功課好多都不及格,我的興趣也不在那個上面。于是我專程跟戴先生念書,中學也沒有畢業。戴先生是拔貢,后來中了舉人。戴先生說我這個年齡讀經書不容易了,他就讓我弄一本《古文辭類纂》,戴老師拿朱筆在這本書里的篇目上點幾篇文,讓我回去拿朱筆點斷句。我回家就點,想著老師一定會挨著句給我講了,其實不是那么回事,老師只是看。他近視眼,湊近了看,這胡子刷著書,呲呲響,我也不敢樂。他把我點錯的句子拿筆挑了,告訴我這個地方是怎么一個句子。這樣一來,我就恍然大悟,覺得很痛快,就繼續往下點。從前一個晚上一篇還點不完,后來越書目、篇名,而很少能夠逐字逐句地去給學生批閱,再說現在各種古籍的注釋本甚至譯本也不少,客觀上也難以再讓學生去標點句讀。就我所知,除古漢語專業還要求學生讀經典白文、練習句讀之外,古典文學專業的學生,即便是研究生也很少有人再有意識地做這樣的訓練。另外,就閱讀數量而言,現在大學中文系學生四年下來看過的古籍也遠遠少于您當初看的。這不能不說是一個遺憾。
那時候您大概20歲左右吧?
啟功16歲以后,大約過20歲這幾年都跟戴先生念書。有的我明知道是很粗糙的念,比如念《五經》,但還是堅持往下點。
一個人名在《左傳》里頭能出好幾個名稱,有一部我從前看過不清楚的底稿,它有一部分是《左傳》人名,我糊涂了。戴老師就給列出來,說這些不同的名稱就是那一個人。這些東西沒有編成書,日本人編出這書來,中國人翻印過。那幾年當中我讀的書很多,戴先生教我們念書,他不把每一句都講一講,那就費勁了。戴先生的讀法是能自己把它點下來,而且能把那個句子斷開就行。這樣子念得很快,可是對自己來說卻無形地增加了對古典語言的了解。粗說是了解,近一點說是理解。我也作詩填詞,老師給我修改。
后來傅增湘先生,一位藏書家,也是我曾祖的門生,他把我介紹給了陳垣先生。陳校長說“寫作俱佳”。這時我在傅老先生家等著,傅老先生回來說:“剛才援庵跟我說你寫作俱佳,你明兒就去見他。”見到陳垣校長的時候,他就提出來,他的叔叔叫陳簡墀(昭常),跟我的祖父是進士同年(光緒二十年進士),并且說我們還算是通家之好。老先生還跟我說你的祖父怎么樣,他的叔父怎么樣。陳校長眉棱眼角,肅穆威嚴,先跟我說這個,我就覺得拆了我們之間那堵隔閡生疏的墻。他指出我思想很舊,讓我在今天得解放思想。因為他見我寫的作文還有缺筆,皇帝的名字都缺一筆,我也習慣缺那一筆。他告訴我缺筆在今天就不再需要了。
陳老先生講,現在看書先要看《書目答問》,那里頭特別講流派。比如說,這是什么派別,它的傳授是什么,我就覺得他懂得很多。他讓我教初中一年級的課,問我教過書沒有,我說教過啊,教過小孩。他說那不行,現在上堂該怎么樣,這很復雜了。這樣在中學教了兩年以后,教育學院院長張懷,監管中學,他說啟功沒有學歷,就把我解聘了。陳校長說我學過畫,就派我到大學教一年級。其實學畫我并沒能學得怎么樣,曾經跟著兩位老師學,一個老師是賈羲民,另外一個是吳鏡汀。他們看展覽帶著我們去,說某畫哪里好,某畫哪里不好;或某畫真,某畫假,還解釋怎么是真,怎么是假,諸如此類。我那時對看畫還分辨不出來,不知道真的應該有什么特點。這樣畫雖然沒學成,但跟著名家也學到一些鑒定的知識。
到了20世紀50年代院系調整,那就不許做其他的學問,教書就得把書教好,不能再畫畫、寫字,看什么東西了。教書叫做專業思想。
解放后教學也作了調整,跟在輔仁大學那時候不一樣了。輔仁大學時候我寫過幾篇文章,陳校長說不管我研究什么東西,得能拿筆寫出來。我寫過一些,比如關于《急就篇》,我考過好幾個本子,寫過一篇《急就篇考》。后來還寫過論畫的《山水畫南北宗說辨》、《董其昌書畫代筆人考》等幾篇。*后寫了一篇《古代字體論稿》,講什么叫篆,什么叫隸。這隸書*讓人頭疼,唐朝人管楷書叫做隸,漢朝人管那樣蠶頭雁尾的叫隸,到底怎么叫隸,我寫過一篇文,后來這篇文印在《文物》雜志里。有的人說這篇有用,復印成單本,加上插圖,成一小薄本。這是我的**本書,我去請老校長題一個簽,老校長瞧了之后,問我說你多大歲數。那一年我四十幾,不到五十。他又說,清朝戴東原活了五十四歲,全謝山活到五十歲。歲數大的不提,專說這幾個人,然后說:“你要用功啊!”我聽了這句話,真要流出眼淚來。我覺得這句話給了我無窮的鼓勵啊!
后來從重慶來的電報,讓英千里做教育局長。他想請我做人事科長。我就跟陳校長說,英先生說讓我做官,您看怎么樣。陳校長問:你母親說什么,我說我母親說不懂這事,所以讓我來請示您。陳校長說,你要在學校教書,你是被聘任的,你可以搖搖擺擺;你要是到衙門去,你是被派的,你是屬員,你就得規規矩矩。我說我明白了,于是就用花箋紙寫了封信,婉絕了英先生。陳校長也不說別的,他剛買了一開章學誠的手札,擱在框里,掛在墻上。章學誠的字很難得,三十塊錢買的,他說我的信也值三十塊錢。我聽了這話,實在“毛骨悚然”。陳校長就是這樣的對學生鼓勵。
……
- 主題:當代著名學者的采訪錄
本書是人民出版社,但并無特別的傾向。全書收錄了二三十位當代學者、作家、藝術家、哲學家的采訪(問答)。被采訪著也有極少數外國人(如漢學家)。這種采訪不是學術訪談,而是比較大眾化的訪談,普通讀者都能看得懂,而且也能借此了解一些被采訪者的經歷故事。書很厚,值得慢慢研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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