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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經典 ·左傳 版權信息
- ISBN:9787551160179
- 條形碼:9787551160179 ; 978-7-5511-6017-9
- 裝幀:一般輕型紙
- 冊數:暫無
- 重量:暫無
- 所屬分類:>>
人與經典 ·左傳 本書特色
中國敘事傳統,源遠流長,發始于《春秋》,大備于《左傳》,成熟于《史記》,《左傳》位居樞紐地位:上承《春秋》屬辭比事之教,下開《史記》之歷史敘事、文學敘事,流變為史傳、樂府、小說、戲劇。 本書精選敘事文十大名篇,或為長篇,或為短章,分別記述克段、公薨、假道、爭戰、圖霸、出亡、弒君、夢境、外交沖突等事件。
人與經典 ·左傳 內容簡介
《左傳》是我國**部編年體史書。作者張高評教授研究《左傳》四十余年,學術心得積累無數,現取精用宏,粹選《左傳》名篇二十四,分敘事、辭令、議論三大單元,每單元分原典、為便利讀者,分原典、鑒賞、評林、語譯四大欄目,尤以鑒賞一欄彰顯作者學養和功力。該書原名《左傳英華》,取韓愈《進學解》“含英咀華”之意,現納入道善文化公司“人與經典”叢書系列,以原典命名。該書脈絡清晰、難易適宜,實為初學者研讀《左傳》的階梯,探索《春秋》的津梁。
人與經典 ·左傳 目錄
導讀/1
壹 敘事文/ 13
概 說/ 14
一、鄭伯克段于鄢(隱公元年)/ 16
二、魯桓公薨于齊(桓公十八年)/ 27
三、晉侯假道于虞以伐虢(僖公二年、五年)/ 44
四、秦晉韓之戰(僖公十五年)/ 61
五、宋楚泓之戰(僖公二十二年)/ 90
六、晉公子重耳出亡(僖公二十三年)/ 105
七、晉楚城濮之戰(僖公二十八年)/ 129
八、晉趙盾弒其君夷皋(宣公二年)/ 192
九、晉景公夢大厲(成公十年)/ 216
十、麻隧之戰呂相絕秦(成公十三年)/ 225
貳 辭令文/ 237
概 說/ 238
十一、齊楚召陵之盟(僖公四年)/ 241
十二、陰飴甥對秦伯(僖公十五年)/ 252
十三、展喜犒師(僖公二十六年)/ 259
十四、王孫滿對楚子問鼎(宣公三年)/ 267
十五、齊國佐說晉人(成公二年)/ 275
十六、戎子駒支對范宣子(襄公十四年)/ 283
十七、蔡聲子說楚復伍舉(襄公二十六年)/ 292
十八、鄭子產壞晉館垣(襄公三十一年)/ 317
叁 議論文/ 329
概 說/ 330
十九、君子論周鄭交質(隱公三年)/ 333
二十、臧哀伯諫納郜鼎(桓公二年)/ 343
二十一、楚申叔時諫縣陳(宣公十一年)/ 351
二十二、君子論《春秋》五例(成公十四年)/ 371
二十三、季札觀樂論國風(襄公二十九年)/ 384
二十四、子產論尹何為邑(襄公三十一年)/ 396
人與經典 ·左傳 節選
一、鄭伯克段于鄢(隱公元年) (一)原典 隱公元年:夏五月,鄭伯克段于鄢。 〔傳〕初,鄭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莊公及共叔段。莊公寤生,驚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惡之。愛共叔段,欲立之。亟請于武公,公弗許。 及莊公即位,為之請制。公曰:“制,巖邑也,虢叔死焉,佗邑唯命。”請京,使居之,謂之“京城大叔”。 祭仲曰:“都城過百雉,國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過參國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將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對曰:“姜氏何厭之有!不如早為之所,無使滋蔓。蔓,難圖也。蔓草猶不可除,況君之寵弟乎!”公曰:“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貳于己。公子呂曰:“國不堪貳,君將若之何?欲與大叔,臣請事之;若弗與,則請除之,無生民心。”公曰:“無庸,將自及。”大叔又收貳以為己邑,至于廩延。子封曰:“可矣,厚將得眾。”公曰:“不義不暱,厚將崩。” 大叔完聚,繕甲兵,具卒乘,將襲鄭。夫人將啟之。公聞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帥車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書曰:“鄭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稱鄭伯,譏失教也。謂之鄭志,不言出奔,難之也。 遂寘姜氏于城潁,而誓之曰:“不及黃泉,無相見也!”既而悔之。 潁考叔為潁谷封人,聞之,有獻于公。公賜之食。食舍肉,公問之,對曰:“小人有母,皆嘗小人之食矣,未嘗君之羹。請以遺之。”公曰:“爾有母遺,繄我獨無!”潁考叔曰:“敢問何謂也?”公語之故,且告之悔,對曰:“君何患焉?若闕地及泉,隧而相見,其誰曰不然?”公從之。公入而賦:“大隧之中,其樂也融融。”姜出而賦:“大隧之外,其樂也泄泄。”遂為母子如初。 君子曰:“潁考叔純孝也,愛其母,施及莊公。《詩》曰:‘孝子不匱,永錫爾類’,其是之謂乎!” (二)語譯 當初,鄭武公娶了一位申國女子為妻,名叫武姜,生了莊公和共叔段。莊公出生時,腳先出、頭后出,分娩困難,姜氏受到驚嚇,因此給他取名叫寤生,從此便很討厭他。姜氏喜歡共叔段,想冊立他為世子,屢次向武公請求,武公不肯答應。 等到莊公繼位為鄭國國君,姜氏請求將制地作為共叔段的封地。莊公說:“制地是形勢險要的地方,虢叔曾經死在那里。其他地方都可以聽命。”姜氏乃變更請求封京城(莊公同意了),讓共叔段住在那里,就稱他為京城大叔。 祭仲說:“國都的制度,城墻周圍的長度超過三百丈,就會給國家帶來禍害。先王制定制度:大都邑的城墻,不超過國都的三分之一;中等的,不超過五分之一;小的,不超過九分之一。現在京城的城墻不合法度,這不是該有的,您將會忍受不了。”莊公說:“姜氏要這樣,我如何避免禍害呢?”祭仲回答說:“姜氏怎會有滿足的時候?不如早些做安排,不要讓她滋生事端。一旦蔓延,就難以應付了。蔓延的野草尚且不易鏟除,何況是您寵愛的弟弟呢?”莊公說:“多做不合情理的事,必然會自取滅亡,您暫且等著瞧吧!” 不久,太叔命令西部和北部邊境既聽莊公的命令,又聽自己的命令。公子呂說:“國家不能忍受這種兩面聽命的情況,您打算怎么辦?您要把君位讓給太叔,下臣就去事奉他;如果不給,那就請除掉他,不要讓老百姓產生其他想法。”莊公說:“用不著,他會自食惡果的。” 太叔又收取原來兩屬的地方,作為自己的封邑,并擴大到稟延一地。子封(即公子呂)說:“可以動手了!勢力雄厚,將會贏得民心。”莊公說:“沒有正義,就不能號召群眾;勢力雄厚,反而會崩潰。” 太叔鞏固城池,儲備糧草,整治武器裝備,充實步兵車兵,準備偷襲鄭國都城。姜氏則打算作為內應,打開城門。莊公聽到太叔起兵的日期,說:“可以了。”就命令子封率領二百輛戰車進攻京城,京城的人反對太叔。太叔逃到鄢地,莊公又趕到鄢地攻打他。五月二十三日,太叔又逃到共國。 《春秋》記載說:“鄭伯克段于鄢。”太叔所作所為不像胞弟,所以不稱為“弟”;兄弟相爭,好像兩國國君交戰,所以用“克”字;稱莊公為“鄭伯”,是譏刺他沒有盡到教誨弟弟的責任;《春秋》這樣記載,就表明了莊公(陰狠)的本意。不說“出奔”,是因為史官下筆有困難。 鄭莊公就把姜氏軟禁在城潁這個地方,發誓說:“不到黃泉,母子不再相見!”不久,就后悔了。 當時潁考叔在潁谷做邊疆長官,聽到這件事,就獻禮物給莊公。莊公請他吃飯,他把肉留下不吃,莊公問他原因,他說:“我有母親,我孝敬她的食物,她都已嘗過了,卻沒有嘗過君王賞賜的肉湯。我請求帶給她吃。”莊公說:“你有母親可以孝敬,唉!我卻沒有!”潁考叔說:“請問這是什么意思?”莊公就向他說明其中的原因,并且告訴他自己很后悔。潁考叔回答說:“您有什么可擔心的呢?如果掘地見到泉水,開挖出一條隧道,在里面相見,誰會說這不對呢?”鄭莊公聽從了潁考叔的建言。 莊公進了隧道,隨口作詩說:“身在大隧中,快樂如水乳交融!”姜氏走出隧道,也隨口賦詩說:“走出大隧外,心神舒暢爽快!”于是母子和樂,就像原來一樣。 君子評論說:“潁考叔是位純正的孝子!敬愛自己的母親,擴大影響到莊公。《詩經·大雅·既醉》說:‘孝子的孝心沒有窮盡,永遠恩賜到同類。’說的大概就是這件事吧!” (三)鑒賞 蘇軾《論鄭伯克段于鄢》有言:“《春秋》之所深譏,圣人之所哀傷而不忍言者三”,除“父子之恩絕”“夫婦之道喪”外,就是“鄭伯克段于鄢,而兄弟之義亡”。父子、夫婦、兄弟之親,天下之至情,竟然發生相殘相害的人倫悲劇,不僅《春秋》載錄,以為龜鑒;《左傳》以史傳經,敘事尤其詳盡。《左傳》敘事議論,往往關切五常之倫理,這跟左氏所標榜的“懲惡而勸善”的宗旨,以及經世資鑒的精神有關。 本篇雖是解經文字,但就創作論而言,無論情節布局、人物塑造、對話藝術,甚至勸善貶惡的功用,都符合中國古典短篇小說的標準。就人物形象塑造而言,篇中六人,無不窮形盡態,惟妙惟肖。清魏禧《左傳經世鈔》稱賞說:“此篇寫姜氏好惡之昏僻,叔段之貪癡,祭仲之深穩,公子呂之迫切,莊公之奸狠,潁考叔之敏妙,情狀一一如見。”尤其敘寫鄭莊公處心積慮欲陷共叔段于死地,可謂陰狠險詐。金圣嘆批《才子古文》論本篇:“一路寫莊公,俱是含毒聲,其辭音節甚短。”對話音節甚短,正是冷漠刻薄人的口吻。其他對話,除成功揭露性格外,在文中也都兼有推進情節、替代說明、交代枝節的效用,對話藝術十分成功。通篇在闡述兄弟之義、母子之恩方面,尤其著力。在論釋經文部分,則拈出“鄭志”二字,從行為動機方面去論斷是非疑似,發揮孔子《春秋》強調的“誅心之論”,具體表現了勸懲精神。清王源《左傳評》卷一稱:“‘鄭志’二字,將克段一案括盡,通篇若網在綱,千錘百煉”,這是從文章結構美的角度來說的。余誠也說:“《左氏》體認《春秋》書法微旨,斷以‘失教’‘鄭志’,通篇盡情發明此四字。以簡古透快之筆,寫慘劇傷殘之事,不特使諸色人須眉畢現,真令鄭莊狠毒性情,流露滿紙。千百載后,可以洞見其心,真是鬼斧神工。”這是從《春秋》書法的發明來說的。中國史書、史傳文學,乃至小說及其他文學之注重勸善懲惡的教化功用,本篇是一篇很有示范性的作品。古典小說敘寫忌諱,所用“微辭”“曲筆”,也都可從本篇及《左傳》其他有關篇章尋到源頭。 一般談到情節的結構,大致以整體性、曲折性、自然性為原則;試拿來衡量本篇,儼然已將三者作完美的統一,提供給讀者極大的審美趣味。首先,本篇敘寫鄭伯與共叔段及其母武姜間的恩怨情仇始末,自具首尾,形成一整體。其次,“鄭伯克段”事跡,史事如此,不容杜撰,左氏只是順理成章,因事命篇,自然而然,據事直書而已。至于因事命篇之余,讀者又能體味其曲折變化之美,若非左氏剪裁安頓之妙,則不能為功。王源《左傳評》卷一有段評語,談到“文章貴乎變化”的意見,很有參考價值,他說:“精嚴當變為疏宕,險峭當變為中庸,寫兒女當變為英雄,寫亂賊當變為忠孝。正忽變為奇,奇忽變為正,千變萬化,不可端倪,然后方有生氣,方能萬古常新。”這是就全篇的風格或情節來說的。像本篇,敘鄭莊公之殘忍陰狠,未以“鄭志”點破之前,先寫其仁厚之假面孔;既點破之后,又寫潁考叔之仁愛篤孝;再寫莊公的對話,一路寫來俱是“含毒聲”,到“不及黃泉”二語,可謂極點;以下莊公對話,則變化為“哀哀之音,孺慕之啼”。所以本篇情節結構當以“既而侮之”作為全篇的轉折處,誠如金圣嘆所云:“以上,一篇地獄文字;以下,一篇天堂文字”;變化之妙,有如此者。 《左傳》為編年體史書,相關事跡不相連貫。《左傳》以歷史敘事解釋《春秋》經,“或先經以始事,或后經以終義,或依經以辯理,或錯經以合異,隨義而發”。鄭莊公為一代梟雄,于春秋初,齊晉未盛,鄭國*強,于是鄭莊公企圖稱雄天下,《左傳》以史傳經,敘其交質、交惡、伐衛、侵衛、伐宋、侵陳、取戴、入郕、入許、戰郎,乃至于發生周鄭葛之戰,大敗王師,射王中肩,滅理犯分,君臣之道蕩然,從此禮樂征伐自諸侯出,世局一變而為春秋之爭霸,鄭莊公實為首惡。此篇《鄭伯克段于鄢》敘克段、囚母,正為上述事跡作先經、依經的敘事。 呂祖謙評價本文,謂為“十分筆力”;歸有光稱賞本篇:“此《左氏》筆力之*高者”;或者贊其“鬼斧神工”,或者美為“文章之祖”,推崇可謂備至。余誠更提出本篇寫作技巧,如“字法、句法、承接法、襯接法、襯托法、摹寫法、鋪敘斷制法、起伏照應法,一一金針度與”。由于篇幅所限,無法在此一一論述。讀者欲知其詳,可參考清代王源《左傳評》、馮李驊、陸浩同《左繡》、姜炳璋《讀左補義》諸書。 (四)評林 1.莊公才略盡高,叔段已在他掌握中。故祭仲之徒愈急,而莊公之心愈緩,待其段先發而后應之。前面命西鄙、北鄙貳于己,與收貳以為己邑,莊公都不管,只是放他去。到后來罪惡貫盈,乃遽絕之,略不假借。命子封帥師伐京,段奔鄢,公又親帥師伐鄢。于其未發,待之甚緩;于其已發,追之甚急。公之于段,始如處女,敵人開戶;后如脫兔,敵不及拒者也。然莊公此等計術,施于敵國則為巧,施于骨肉則為忍。此《左氏》鋪敘好處,以十分筆力,寫十分人情。(宋真德秀《文章正宗》卷十六) 2.釣者負魚,魚何負于釣?獵者負獸,獸何負于獵?莊公負共叔段,共叔段何負于莊公?莊公雄猜陰狠,視同氣如寇仇,而欲必致之死;故匿其機而使之狎,縱其欲而使之放,養其惡而使之成。甲兵之強,卒乘之富,莊公之鉤餌也;百雉之城,兩鄙之地,莊公之陷阱也。彼叔段之冥頑不靈,魚爾!獸爾!豈有見鉤餌而不吞,過陷阱而不投者哉?導之以逆,而反誅其逆;教之以叛,而反討其叛,莊公之用心亦險矣!(宋呂祖謙《東萊左氏博議》卷一) 3.(《左傳》)書周鄭交惡曰:“信不由中,質無益也。”是乃以天子諸侯混為一區,無復有上下等威之辨。唯公羊子于“克段于鄢”之下,書曰“大鄭伯之惡”,為得之。(宋洪邁《容齋續筆》卷六) 4.鄭伯處心積慮成于殺弟。始言“姜氏欲之,焉辟害”,此全無母子之心。后言“必自斃”“無庸,將自及”“厚將崩”,分明逆料其罪惡貫盈,故都不管。所以祭仲之徒愈急,而莊公之心愈緩。呂東萊謂:“公此等計,施于敵國則為巧;施于骨肉,則為忍。”信是確論。然則為鄭伯將若何?緩追逸賊,親親之道也。(明孫琮《山曉閣左傳選》) 5.從來風氣之先必有一人以開之。春秋始終五霸,而鄭莊者,固五霸之前驅也。觀其權略,不在桓、文之下。左氏于隱、桓之際,以全副精神注射鄭莊,讀《左傳》者,能理會得左氏寫鄭莊之文,則于五霸之文,皆迎刃而解矣。(明穆文熙《左傳鈔評》) 6.此是二“初”、三“遂”之文。……一篇文字,凡用三“遂”字作關鎖。此志姜氏之于莊公也,曰“遂惡之”,惡得急遽無理。親所生子,何至于此?后志莊公之于姜氏也,曰“遂置于城”,置得急遽無理。身實生焉,何至于此?末結二人曰“遂為母子如初”,卻正就他急遽無理處,一翻翻轉來。于此可見圣人教人遷善改過,妙用如許。《左氏》備書之以勸戒后來,為一大部書門面,不誣也。(清金圣嘆《唱經堂左傳釋》) 7.通篇,要分認其前半是一樣音節,后半是一樣音節。前半,獄在莊公,姜氏只是率性偏愛婦人,叔段只是嬌養失教子弟。后半,功在潁考叔,莊公只是惡人。到貫滿后,卻有自悔改過之時。(清金圣嘆《天下才子必讀書》卷一) 8.春秋隱、桓之際,諸侯之強忍不仁者,無如鄭莊公,而善為巧辭以文其說。試觀易田曰假,襲紀曰朝,逐其弟而愧口,離其母而賦大隧,滅許而分其國,則曰我無利此土;射王而中其肩,猶曰不敢陵天子。其于君臣、母子、兄弟、鄰國之間,莫不內肆奸貪,而外為恭順。設有圣天子出,必以鄭莊公為首誅焉。(清馬骕《左傳事緯》卷一) 9.此篇寫姜氏好惡之昏僻,叔段之貪癡,祭仲之深穩,公子呂之迫切,莊公之奸狠,潁考叔之敏妙,情狀一一如見。(清魏禧《左傳經世鈔》) 10.文章貴乎變化。變則生,不變則死。生則常新,死則就腐。如此篇敘莊公,殘忍人也,陰賊人也。乃未寫其如何殘忍、如何陰賊,先寫其仁厚。而既寫其如何殘忍,如何陰賊,又另寫一孝子如何仁愛,如何篤孝。因寫莊公如何念母,如何見母,如何母子如初。且曰純孝、曰愛其母、曰孝子不匱,與前文固秦越之不相侔也。非變化之妙哉?千秋而下,生氣猶拂拂紙上矣。(清王源《左傳評》) 11.依《經》立《傳》,本在鄭莊兄弟之際。開首卻從姜氏偏愛釀禍敘入,便令精神全聚于母子之間。故論事,以克段于鄢為主;論文,以寘母于潁為主。《左氏》*多賓主互用筆法,細讀自曉也。(清馮李驊、陸浩同《左繡》卷一) 12.俞桐川曰:“通篇極形鄭伯之奸、鄭伯之忍。其奸且忍,直欲置其弟于死而后快,皆姜之愛段惡莊致之也。”“請立”“請京”,姜之于段,全是熱心相待。“焉辟害”“自斃”“將自及”“厚將崩”,鄭伯之于段,全是冷目相看。直至“公聞其期,曰可矣”七字,方知鄭伯有多少靜聽,皆所以養段之惡。而姜氏多少溺愛,皆所以釀段之禍也。(清高嵣《左傳鈔》) 13.吳蓀右曰:“敘事夾議論,史遷作列傳法從此悟來。考叔一番救正,其中用機鋒處,極似戰國人手段。至‘掘地’數語,游戲三昧,則又漸入《滑稽傳》矣。”《左氏》敘事之文,每以錯綜出奇。此傳獨用一直挨敘法,乃正鋒文字,與《秦違蹇叔》等篇一樣局勢。但挨敘易板,看他節節頓挫,段段波瀾,有多少層次,多少變換。化板為活,**妙訣。末贊考叔之純孝,正反照莊公之不孝。借賓印主,運意玲瓏。(清張昆崖《左傳評林》) 14.莊公雄鷙多智,不特姜與叔段在其術中,并能臣祭仲、公子呂輩,亦莫測其所為。觀其論虢叔之死,儼然為謀甚忠,娓娓可聽。使無他日之事、不謂之仁愛之言,不可也。“可矣”,二字,俱見莊公平日沉幾觀變,至是乃奮然而起。古人作文,一句可作數十句用,此種*不可及。(吳曾祺《左傳菁華錄》) 15.古人高文,多事外曲致,旁見側出之處。此篇本誅莊公之不孝,但嫌直率,故幻出潁谷封人一襯以形容之。若為莊公文過者,實文字波瀾曲致也。先大夫嘗謂:文外曲致,乃精神旁溢之處。唯左氏、太史公時時有之,他人皆不逮矣!(吳闿生《左傳微》) 16.宗堯云:稱考叔,以詠嘆出之,其刺鄭莊深矣!闿生案:此詭激譎宕之文也!明謂鄭莊不孝耳,卻吞吐其詞,不肯徑出,故文特婉妙。范彥殊云:不容其弟,反以錫類稱之,正深刺之也。(吳闿生《左傳微》卷一)
人與經典 ·左傳 作者簡介
張高評,臺灣師范大學國文研究所文學博士。曾任成功大學中文系教授、特聘教授,兼文學院院長、藝術研究所所長、中國文學系主任。香港中文大學中文系訪問教授,香港樹仁大學中文系教授兼主任。現任浙江越秀外國語學院大禹與傳統文化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員、成功大學名譽教授。學術專攻為《春秋》《左傳》《史記》、秦漢文、唐宋詩、詩話學、古文義法、敘事傳統。在業內被譽為“左傳名家,宋詩泰斗”。他提倡實用中文,致力創意研發,盡心于中國敘事傳統之探究。發表論文三百余篇,主編論文集二十余種,主編《宋代文學研究叢刊》等學術期刊三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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