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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嶼 版權信息
- ISBN:9787559453761
- 條形碼:9787559453761 ; 978-7-5594-5376-1
- 裝幀:一般輕型紙
- 冊數:暫無
- 重量:暫無
- 所屬分類:>
青梅嶼 本書特色
高考結束,余棉遇見了大九歲的雁空山。 一個神秘又英俊的男人,他是全島的理想型。 “他說你喜歡青梅嶼,所以也會喜歡我。” 余棉想讓雁空山的情緒顏色變成“粉”,但突然有一天,雁空山就“黃”了。 1.人氣口碑作者回南雀新力作,極具暢銷實力! 《青梅嶼》,長佩文學網收藏10W+,評論8W+。 《青梅嶼》廣播劇已于2020年9月上線。 《青梅嶼》微博超話閱讀量300萬 作者回南雀微博粉絲十五萬,超話閱讀量684萬。 2.七大贈品全渠道贈送,物超所值,驚喜不斷! 1.夏日海風透卡 2.夏日海風立牌 3.止雨祭立牌 4.摸頭乖立牌 5.雙人船票 6.止雨祭超大海報 7.風鈴書簽
青梅嶼 內容簡介
本書主要講述了余棉高考結束后的暑假里, 在青梅嶼這座小島上遇見了比他大九歲的雁空山, 兩個人互相欣賞, 互相幫助的故事。十歲那年余棉從樹上掉下來, 不小心撞壞了腦袋, 醒來后他的世界就不大一樣了。他人的喜怒哀樂在余棉眼里擁有了明確的顏色和數值 —— 粉色是愛戀, 紅色是憤怒, 綠色是尷尬, 藍色是憂傷, 黃色是欲望……而神秘又英俊, 還帶著點憂郁氣質的雁空山, 對于余棉的評價就是“腦袋有點問題”。兩個世界完全不一樣的人突然碰撞在一起, 就像彗星撞地球般, 各種搞笑的事件層出不窮。
青梅嶼 目錄
**章 空山新雨晚來秋
第二章 他或許看不上我
第三章 止雨祭
第四章 我不信這種東西
第五章 你還太小
第六章 你再說一遍
第七章 一個吻
第八章 實習開始
第九章 他依然不相信愛情
第十章 我讓風給你傳了一句話
番外 第三年
番外二 葉琛
番外三 第六年
青梅嶼 節選
**章 空山新雨晚來秋 孫蕊又來找我哭訴了。 我到青梅嶼兩周,這已經是她第三次失戀,平均五天一個。真不知該說她對愛情鍥而不舍,還是感嘆她恢復速度超絕了。 而且看她腦袋上的心情數值,一直在70上下徘徊,似乎也沒難受到哪里去。 “他明明那么帥,結果氣量那么小……”孫蕊又抽了張紙,擤了擤鼻涕,“其它都還好說,只有這一點,我無法忍受!” 說著她的心情值又降了五點,變成了65,顏色也變為了憂郁的藍色。看出來了,這對她來說真的是件很悲傷的事。 “好了,別哭啦,反正也沒太深的感情,再找一個嘛。”我咬著橘子冰棍,翻著膝蓋上的漫畫書,給她誠懇的建議。 老舊的落地扇開到*大那檔,搖著大圓腦袋,吹過來的卻仍是有些窒悶的熱風。 青梅嶼的四季并不分明,就是冬季島上也一直保持著十五度以上的溫度,夏季有時候可以攀到三十度以上。 現在正是七月初,島上*熱的時候,早晚還比較涼爽,中午到太陽落山期間,雖然不到難以忍受的程度,但多少還是會讓人覺得悶熱。 特別對我這種已經習慣一年四季呆在恒溫環境的都市人來說,沒有空調的日子實在很難熬。 “為什么我就遇不到好男人呢?”孫蕊臉上本來就帶著妝,哭了這么久,再防水的眼線都有些花了,假睫毛也要掉不掉翹起了三分之一。她一氣之下,索性將眼皮上的假睫毛徹底撕下,不知怎么悲從中來,心情指數又降了五個點。 到現在,她才真的有了點“失戀”的樣子。 “狗男人,害我白白浪費一對假睫毛……”她緊緊握著紙巾和假睫毛,哭著捶地。 我和孫蕊算是青梅竹馬。八歲那年,我和父母**次回青梅嶼看望阿公,順便過年,我們就是在那時候認識的。 她那時候留著西瓜頭,性格大大咧咧,而我長相秀氣,性格文靜,兩人互補,很玩得來。處了一個新年,到我走時差點還和她結拜金蘭了。 后來我連著來了青梅嶼好幾個暑假,每回來都會找她玩,友誼的小船就這樣劃阿劃,維持得不錯。直到我十四歲那年,父母離婚,我跟了我媽。 他們不是和平分手,鬧得有點難看,我媽得了我的撫養權,自然不允許我跟我爸這邊再有任何瓜葛。 沒有給我改姓,全因改名手續太過繁瑣,牽一發動全身,她思量后還是決定讓我保留原姓。也因此,我現在還叫余棉,而不是跟著她姓王。 “余棉,為什么像我們這么優秀的人,想找個人談戀愛這么難啊?”孫蕊不甘地嘶吼,“到底是為什么啊?” “是啊,為什么呢?”我不怎么走心地附和她。 “為什么啊?!!” 我一口咬斷嘴里的冰棍,面不改色道:“可能就是因為太優秀了吧,無敵*寂寞啊。” 孫蕊聞言怔怔看著我,頭頂上憂郁的那兩個數字突然毫無預兆地狂跌不止。 “蒼天啊!!”她使勁砸著地板,“你為什么要對我這樣!” 嘹亮的蟬鳴從敞開的窗外以不可阻擋之勢涌入,鉆進鼓膜,吵得人腦袋疼。 我沒再試圖安慰孫蕊,專心看起手上的漫畫書。 突然,在風扇的搖擺聲、蟬鳴與不休的哭聲中,我耳尖地聽到了第四種聲音——汽車引擎聲。 孫蕊幾乎瞬間就不哭了,動作迅猛地撲到窗邊,只露出一雙眼睛,賊溜溜望著樓下。 我現在合理懷疑她每次失戀動不動來找我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真帥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剛剛好像聽到她吸溜口水的聲音了,簡直就像是餓了三天三夜的黃鼠狼見到了肥雞。 我合上漫畫書,湊到窗前,學著她的樣子只露出一半的腦袋,望向樓下。 隔壁的房子聽阿公說三年前換了主人,搬來了一對父女。爸爸三十不到,在鎮上開了家二手書店,小姑娘才五歲,長得很可愛,就是腳有些不好,似乎是天生有殘疾,要戴假肢。 隔壁院子里停著一輛黑色suv,身材高大,穿著白T牛仔褲的男人從駕駛座下來,繞了車頭半圈,來到另一側的后排,打開車門,從車里抱出個穿著紅色洋裙,戴著蝴蝶結發箍的小女孩。 男人袖子半卷,露出流暢的手部線條,小臂上的肌肉因為受力而鼓脹虬結,看起來很有力量。 而且非常高,那雙腿是真的很長很直。 再過兩個月我就要滿十九歲,長高的空間已經不是很大,再怎么努力或許也就這樣了,真想問問樓下這位是吃什么長大的,這身高得有190了吧? “好帥啊……”孫蕊小聲道,“比我所有男朋友加起來還要帥。” 我瞄了眼她頭頂,數值升高到了八十,顏色也由憂郁的藍變為刺目的黃。 “你為什么不去搭訕?阿公說他沒有老婆。”冰棍被我吃完,只剩一根棒子,我咬著棒子,吸吮著木質纖維中僅剩的一絲甜。 “因為我很有自知之明啊,那種等級的尤物,一看就不是我能肖想的。”雖然這樣說著,她頭頂的黃可一點沒消退,“沒有驚人的美貌,也沒有拿得出手的才能,我這種普通人,還是遠遠看著就好了。” 我轉過身,背靠著窗,微微側過臉看她,好笑道:“哪有你說的這么夸張……” “哎呀,他看過來了!”孫蕊怪叫一聲,直接趴到了地上。 我咬著棒子,在暑氣中轉頭看向樓下男人的方位。 那只是個短暫的視線交匯,我看過去時,他剛好收回了視線,可能也就一秒的對視。 可就是那一秒,我的心好像被什么撞了下,撞得它不安地跳動著,莽撞地好似要從胸腔里躍出。 嘴微微張開,棒子掉落下來,我有些目瞪口呆。 真的好夸張啊…… 男人關上車門,抱著女兒沒有多作停留,直接進了屋,好似并沒有發現我和孫蕊的窺探。或者說就算發現了,也沒有拿它當一回事。 “他可是全島未婚女性的夢中情人啊,你不知道他的二手書店多受島上女人的歡迎……”孫蕊不知什么時候又爬了起來,扒著窗戶看早已沒了人影的院子。 “你看到他門口那只風鈴了嗎?” 我按了按胸口,勉強回神:“……風鈴怎么了?” 經她這么一說,好像是有只風鈴來著,有時候晚上風大,總是叮玲玲個沒完。 孫蕊解釋道:“那是‘暗號’。經常有人跑他家堵他的,美其名曰請教他書里的問題,其實就是想親近他。他趕不過來,又怕麻煩,索性掛上風鈴,一次只能進一個。里面如果已經有客人,他就會把風鈴取下來,這樣大家就知道今晚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不會再去打擾。” 我一怔,過了好半會兒才徹底消化她的話。 “他這么受歡迎啊??” 孫蕊道:“長得這么帥,受歡迎很奇怪嗎?不過他似乎對戀愛沒什么興趣,問問題可以,但要電話不行,也不允許打探私事,而且想找他,只能等晚上他女兒熟睡后。” 還說自己不會肖想,這不打探的很全面嗎? 孫蕊又發了會兒花癡,起身走了。我送她到門外,正好與推著小車進門的阿公迎面相逢。 “阿公啊,又賣茶葉蛋去啦?”孫蕊笑著和老人家打招呼。 “小蕊啊,又來找棉棉玩哦?”阿公年紀大了,耳朵不好,有時候根本就是雞同鴨講,但他一個人也能講得很開心。“今天還有幾個沒賣掉的茶葉蛋,來來來,給你吃。你多吃一點,太瘦了。” 阿公是閑不下來的性子,早上起床在屋前的菜園子里忙活一陣,中午吃了飯就會推著他的小車去路口賣茶葉蛋。也賣不了幾個錢,但他就是高興。 “謝謝阿公!”孫蕊喜滋滋收了兩個茶葉蛋,揮著手離去。 我替阿公將裝有煤球爐和鍋子的小車推進院子里,挨著墻壁停好。抬頭時,下意識看了眼隔壁。 透過低矮的籬笆花墻,灰白的三層小樓門前,的確掛著一只透明小巧的玻璃風鈴。 恰恰一陣微風吹來,吹動了花枝,也吹響了檐下那只風鈴,清脆玻璃撞擊聲伴隨薔薇的香味傳來,神奇地消減了些微的暑氣。 那晚入睡前,我一直聽到那只風鈴在夜色里發出悅耳的脆響。我以為我會被吵得睡不著,結果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只是睡得不太好,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夢。 我夢到十歲那年從樹上摔下來,摔到了腦袋,醒來后世界就不大一樣了——我可以看到別人的喜怒哀樂。直觀的,數據化的,甚至還貼心地用顏色做了區分。 一開始我以為自己擁有了特異功能,是天選之子,滿心滿眼都是要為祖國做貢獻。后來我媽帶我去看醫生,一番檢查過后,醫生說我可能是腦子摔壞了。 意外發生在我10歲那年,記得也是個夏天。 那天放學后,我按照慣常的路線往家走,經過一處偏僻路段時,突然被一種虛弱又急切的叫聲吸引。循聲找去,發現路邊綠化帶里躺著只半個手掌大的小鳥,毛都沒長齊,禿得厲害。 仰頭環顧四周,我*終在小禿鳥正上方的樹叉間找到一只掩藏的很好的鳥窩。它應該就是從那上面掉下來的。還好泥土柔軟,加之青草為墊,這才讓它有了一線生機。 愛護動物,人人有責。這些都是從小到大學校教導的做人道理,十歲的我深信不疑。根本沒想過要尋求大人的幫助,我懷揣著迷之自信,放下書包,抓起地上嘰嘰喳喳的小鳥徒手就爬上了樹。 我跟孫蕊全島瘋玩,上山下海,禍沒少闖,技能也沒少學。這顆樹的高度并沒有難倒我,雖然花了點功夫,*終我還是將小鳥安全送回了巢穴。 就在我內心懷著無比滿足下樹的時候,變故突生。 腳下一滑,我失去平衡從樹上掉了下來,后腦砸地,瞬間不省人事。 再醒來已經是在醫院,身邊只有我媽一人守著。 她見我醒了很高興,對著我又抱又親,念叨著老天保佑,完了又怪我怎么這么頑皮,爬樹又摔頭。 我剛要給她解釋來龍去脈,一眼看到了她頭頂白花花的兩個數字——86。 “媽媽,你頭上有東西……”我指著我媽頭頂,剛睡醒的腦子還有點不清醒。 幾乎是我話音落下的瞬間,那白色的數字便又發生了變化,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灰色,往下掉了5個數。 我媽拍了拍頭發,驚嚇道:“什么啊?蟲子嗎?” “不是,是數字,有兩個白色的數字,還會變顏色……” 我如實作答,那數字霎時顏色變得更深了,幾乎成了黑色。 我媽愣愣看著我,看起來更害怕了:“你不要動,我去叫醫生……” 她慌慌張張跑出去,沒五分鐘,一大幫穿著白大褂的人涌進病房,每個人頭頂都有和我媽一樣的兩位數字,只是顏色各有不同。 他們圍著我做了一系列檢查,還讓護士推我去做腦CT,忙乎大半天,檢查出來都很好,只能讓我媽繼續觀察,看過幾天我的幻覺會不會好轉。 我媽憂心忡忡帶我回家,偷偷給我爸打了個電話。 “棉棉從樹上摔下來,不小心摔到了頭,我覺得他有點不對,你能不能回來一趟?” “看過了,醫生沒檢查出什么,但……不是,他說我頭上有東西……等等!” 我爸一向是個大忙人,百忙之中接了,卻說沒幾句又要掛電話。我是他親兒子,在他心里仍然沒有工作來的重要。 我媽喂了兩聲,發現被掛了電話,長期積累的不滿瞬間爆發,一氣之下把手機都摔了。 她捂著臉靜靜站在那里,頭上的數字一會兒變成紅色,一會兒又變成藍色,數值大小也由一開始的七十幾變作了五十幾。 那時候我就有種預感,他們可能不會白頭偕老。 小孩子是很聰明的,只靠自己摸索,我很快掌握了數值的規律。 我用一周時間記錄自己的見聞,再與那些看似毫無規律可言的顏色和數字做比對。一周后,我媽帶我去復查,我拿出本子直接告訴醫生我的情況。 “高興的時候是白色,沒有特別情況大家都是白色……黑色是害怕,一點點害怕是灰色,很害怕很害怕就會變黑……紅色是生氣,藍色是傷心……其它我目前還沒研究出來……” 醫生有些驚嘆地看了看我的記錄本,問我:“除了頭頂上的數字,還看得到別的嗎?就是以前不會看到的那種。” 我搖了搖頭:“沒有。” 他問了我許多問題,病歷上密密麻麻都是字,整個門診室內都是筆尖在紙上滑動的沙沙聲響。 “醫生,到底我兒子是怎么回事?”我媽雙手輕按著我的肩,語氣透著焦慮。 醫生停筆,從鼻腔長長呼出一口氣,似乎在斟酌言語。 “可能是墜地的時候傷到他的大腦,影響了他的感知系統……”醫生見我媽面色不對,連忙安撫,“您不用太驚慌,這個‘影響’并不是說一定會危及生命。關于這個病您可以查一下‘通感癥’,國外確診的很多……” 一邊說,他一邊用筆在紙上寫下了端端正正的“通感癥”三個大字。 他耐心地同我們解釋,所謂通感癥,意指一種感知共生的現象。有的患者聽覺與視覺共生,聽到的聲音都有顏色;有的患者則聽覺與味覺共生,每個單詞都有屬于它們的味道。 而我比較特別,我的共情能力與我的視覺相連了,導致我變得能“看”到別人的喜怒哀樂。 總的來說,這壓根不是什么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我沒有超能力,也不是變異人,我只是腦子壞掉了。 頭兩年我和我媽一樣,對醫生科學的解釋深信不疑,認為自己只是得了一種較為罕見的疾病。 可慢慢的,隨著時間推移,在逐漸了解那些顏色與數值的深層含義后,我產生了新的迷思。 比如,我父母就算努力在我面前扮演夫妻情深,我也能通過連日走低的情緒值知道他們彼此怨恨,日子難以維系。 我還能通過自己的“通感癥”區分班里有幾對情侶,誰又對誰暗生情愫,而我壓根不關心他們什么時候早戀。 仿佛我的共情能力已經強大到可以看穿皮相直達內在。這實在很說不過去。 我試圖弄懂,可還沒等我搞清楚其中細節,父母婚姻徹底破裂,我媽帶著我離了婚,從此頭也不回和余家斷絕了往來。 之后我陷入了不太愉快的叛逆期,性格變得古怪又不討喜。也因此,查明我的“通感癥”到底是超能力還是腦子壞了這件事,就這樣一直耽擱了下來。而等我不叛逆了,又發生了一些這樣那樣的事,這個雞肋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對我來說也不再重要。 前一刻還好好的,燈和電扇運轉正常,下一刻眼前一黑,所有電器停止運作,整棟房子都停了電。 我放下漫畫書,在黑暗中摸索著站起身,拿手機打開手電,沿著樓梯小心下樓。 “阿公,沒有電了,是不是跳閘了?” 房子是老房子,阿公年輕時候造的,已經快五十歲高齡,電路老化在所難免,電器開得多一些,有時候就要發脾氣跳閘給你看。 阿公正在一樓看電視,這會兒也找到手電筒,熟門熟路摸到了配電箱。 “我看看哦……”他打開箱門,將總電閘往上一推。 眼前一亮的場景并沒有出現。 阿公又試了兩次,遺憾地轉過身:“好像是保險絲斷了。” “那怎么辦?能修嗎?” 阿公似乎并沒有聽到我的提問,走到一只抽屜前翻找了一陣,嘴里發出“嘖嘖”的聲音。 “保險絲沒了。”他揮著手電,在我眼前劃過一道明亮的白光,沖門外方向照射,“棉棉啊,去隔壁問人家有沒有保險絲,快點,阿公在追的《情在革命在》要開始了。” 阿公除了賣茶葉蛋的愛好,還有個愛好就是追電視劇,一部接一部,可以看到三更半夜,比我還像個網癮少年。 “那你自己當心些,我馬上回來。”也不知道他聽沒聽見,我舉著手機就出了門,往隔壁人家跑去。 家門口的道路依舊昏暗,路燈并不明亮。右邊人家與阿公做了半生鄰居,交情不錯,可惜門窗緊閉,燈也沒有一盞,看起來是不在家。 我只能轉戰左邊那家新鄰居。 經過門前那只風鈴時,我下意識抬頭看了眼,錐型玻璃風鈴下,垂著一條兩指寬的紙片,紙片上字跡飛揚,寫著——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 匆匆瞥了眼,我按響門鈴。 很快有走動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門在我眼前打開的時候,我竟然升起了些微的緊張。 利落的短發,濃黑的眉眼。穿著居家服的男人過來開門,近距離一看,他身材更驚人了,可能是有練過的關系,肩膀很寬,衣料下隱約勾勒胸肌的輪廓,整個人都大我一號。 他絕對一個巴掌就能呼死我…… “你,你好,我是隔壁的。”緊張使我說話都結巴,“我們家跳閘了,可能是保險絲燒斷了,你家那個……有多余的保險絲嗎?可以借我一下嗎?” 門并沒有完全打開,男人一手撐在門框上,幾乎是用俯視的角度在看我。 “保險絲?我找一找,應該還有多余的。”他松開手,轉身進了屋,“你進來吧,別站門外。” 門自然地朝里慢悠悠打開,我猶豫片刻,抬步走了進去。 走道兩邊都是堆疊的書籍,各式各樣的,有的看著很新,依然精美,也有的破舊不堪,書頁都散架了。 它們凌亂的占領了大半個走道,一路延伸,以同樣的姿態盤踞在客廳,甚至是樓梯上。 客廳的電視開著,一名穿著紅色波點連衣裙的小女孩坐在地上,眼睛聚精會神盯著大屏幕,手里將一只游戲手柄按的噼啪響。 我再一看屏幕,她竟然在打馬里奧。 這么多年過去了,這名水管工的魅力依舊不減當年。 也是這么多年過去了,他依然還在苦哈哈的拯救公主。 小女孩發現了我,擁有濃密睫毛的大眼睛看過來,一掃而過,并不在意,很快又專注到游戲上。 我注意到她裙擺下只有一條腿,而一旁的地上倒著一只小腿到膝關節的假肢,應該是她的“另一條腿”。 “阿山,你快點啦,我要死了!” 男人走得有點遠,并沒有聽見她的呼喚。 我過去看了兩眼,指揮她道:“你要跳到她頭上才能打死她……” 她拿眼有些驚訝地斜斜看我一眼,默不作聲照我說的操作一番,順利過了。 “你很厲害嘛。”過場動畫期間,小女孩放下游戲手柄,還算滿意地夸了我一句。 實不相瞞,我也是這名水管工的腦殘粉…… “秋秋,玩好了就把游戲機收一下,準備上床睡覺了。” 我轉身看去,男人已經找到保險絲,重新回到客廳。 “謝謝……”我站起來朝他走去,伸手去拿那團保險絲。 他一下拿高了,沒讓我夠到。 我微愣,對上他的眼。 “會用嗎?”他應該經常吸煙,低語時,就會帶上濃濃沙啞。 要不是他頭頂數值清清白白,毫無波動,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在撩我。 我收回手,慶幸屋內燈光昏暗,他看不到我臉紅的樣子。 “我不會,但我阿公會。” 男人想了想,對坐地上的小女孩道:“秋秋,走了,帶你去茶葉蛋阿公家玩。” 小女孩聞言整個臉都像是亮了,迅速穿戴起自己的假肢。 “好呀好呀,我*喜歡茶葉蛋阿公了!” 男人重新轉向我,抬抬下巴道:“走吧,我跟你過去看看。” 這大概就是一名合格的成熟男人該有的樣子吧。想你所未想,做你不敢做,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可靠叫人心服口服。 太酷了…… 我心跳得厲害,點點頭道:“麻煩你了。” 他要抱小孩,打不了手電,我就走在他身邊替他照腳下的路。 “我叫余棉,棉花的棉,你怎么稱呼?”我抵著院門,讓男人先走。 他從我面前擦過,低啞的嗓音在夜色里響起,好似大提琴被輕輕撥弄的琴弦,連震顫都帶著絲絨般的高級感。 “雁空山。” 如果我的通感是通聽覺和味覺,那他的聲音一定是烈酒,聽多了要上頭。 “雁晚秋。” 小女孩趴在男人肩頭,自覺地接下去做自我介紹。 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 風鈴下的詩句,原來是這個意思。 而此時我尚不知曉,雁家還有第三個人的名字也取自這首五律——新雨,雁新雨。 她是雁空山的姐姐,也是雁晚秋的親生母親。 “阿山你還特意來一趟,實在太麻煩你了。”阿公叫雁晚秋將手電照到墻上,自己兩手相握,探到手電與白墻之間,玩著簡單的游戲,“嘿嘿,你看這是什么?” 雁晚秋認真地觀察那只影子生物,片刻后猜道:“兔子?它耳朵好長的。” 阿公耳朵不好,沒聽清楚,大著聲音問:“什么?” 小女孩沒有半點不耐,將手攏到唇邊,湊近阿公耳朵又說了遍:“兔——子——” “歪了。” 一驚,我連忙收回視線,發現自己那束手電已經打歪,根本沒照著配電箱。雁空山不得不停下動作,回身提醒我。 “抱歉!”我馬上調整角度,重新打光。 雁空山表情不變,轉身繼續手頭工作。 配電箱嵌在柜子里,離地兩米高,我要夠到需要踮腳,而阿公這些年縮了不少,要踩小板凳才能查看配電箱的情況。但眼前男人仗著身材魁梧,既不踮腳也不踩凳子,只是微微仰頭就好碰到所有開關。 長得高真好,我也想長高,明天開始每天起床晨跑吧,也省得阿公老是抱怨我貪睡。 換下燒斷的保險絲,雁空山擰動手中螺絲刀,將閘刀上的螺絲一個個擰緊,接著向下拉動電閘…… “噌!” 上帝說要有光,于是這世上就有了光。 供電恢復正常,屋內照明重新亮起。 “哎呀修好啦,終于能看《情在革命在》了。秋秋你要不要看?這個電視劇很好看哦!”阿公**時間就跳起來去開了電視。 “不要,上次你說很好看的電視一點也不好看。”小女孩起身拍拍裙擺,自覺超雁空山這邊走來。“阿山,是不是要回家了?” “嗯,你先等一等。”雁空山將配電箱關上,螺絲刀遞還給我,叮囑道,“電路太老了,用不了大功率電器不說,還很危險,有空叫你家大人找電工來看一下,能換的*好都換了。” 他看著也沒大我多少,竟然就口口聲聲“你家大人”了。 “我十八……再過兩個月就十九了。”不知怎么,我很不想要他把我當小孩子看,“不是小孩子了。” 他微微有些訝然:“我還以為你只有十六……” 大概是看到我面色不對,他自覺失言,及時收了聲。 “那我們就先走了,有事可以再叫我。”雁空山牽著女兒往外走,路過阿公時,指了指門外,又指了指自己。 阿公知道他要走了,大力拍著他的肩,贊美他樂于助人的品質,將兩父女送到了門外。 聽到雁晚秋跟阿公道別,我驟然回過神,驚覺自己竟然忘了和人家道謝。 這樣熱的天,本來只需要把保險絲給我就好的,但雁空山卻親自跑了過來。 阿公是阿公,我是我,阿公說過了,不代表我可以不說,再怎么樣我也要表達一下自己的謝意。 我來不及多想,從桌上果盤拿了兩個焦黃的蘋果就追了出去。 “欸?棉棉……”從阿公面前旋風一樣跑出門,他剩下的話消散在身后空氣中。 雁空山身高腿長,一會兒功夫就快到自家院門口了。 “等等!”我叫住他,跑得急了,停下來的時候就有些喘。 雁空山一手扶在院門上,聽到我的聲音沒有進一步動作。 “謝,謝謝你……”我把手里的蘋果遞向他。 他垂眼看著,似乎是沒明白。 我解釋道:“這是謝禮。” 余棉,你在搞什么? 什么年代了還要特地追出來送兩個蘋果?*近島上蘋果泛濫到孫蕊他爸都只能拿來喂豬了,我竟然拿這么寒磣的東西送人?我剛剛一瞬間是被什么鬼東西附體了嗎? 他會不會覺得我太小家子氣……
青梅嶼 作者簡介
回南雀,長佩文學網人氣寫手,癡迷火鍋,川渝迷妹。 座右銘是“心平氣和”,但其實經常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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