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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疫 本書特色
《鼠疫》是加繆重要的代表作之一,通過描寫北非一個叫奧蘭的城市在突發鼠疫后,以主人公里厄醫生為代表的一大批人面對瘟疫奮力抗爭的故事,淋漓盡致地表現出那些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擁有“知其不可而為之”的大無畏精神的真正勇者在荒誕中奮起反抗,在絕望中堅持真理和正義的偉大的自由人道主義精神。
鼠疫 目錄
第二部
第三部
第四部
第五部
譯后記 真理原本的面目
鼠疫 節選
**章
用另一種囚禁狀況表現某種囚禁狀況,猶如用某種不存在的事物表現任何真實存在的事物,都同樣合情合理。
——丹尼爾·笛福
20世紀40年代發生在奧蘭[奧蘭(,阿拉伯文為瓦赫蘭,為法國領地阿爾及利亞奧蘭省的省會。
]的奇特事件,構成本部紀事的素材。通常認為,這些事件不該發生在那里,情況有些反常。初次領略,奧蘭的確是一座普通城市,坐落在阿爾及利亞濱海,只是法國一個海外省的省會。
應該承認,這座城市從本身看來挺丑陋,表面看上去倒很平靜,必須觀察一段時間,才能發現它同各個地域其他許多商埠的差異。譬如說,一座城市既沒有鴿子,也沒有樹木與花園;既看不見鳥兒撲打的翅膀,也聽不到樹葉沙沙的聲響。總之,這樣毫無特色的地方,讓人怎么想象呢?在這里,四季的嬗變僅僅在天空顯現。只有清爽的空氣,小販從郊區運來的大批花籃,才帶來春天的消息:那是在市場上兜售的春天。整個夏季,炎炎烈日燒烤著干透了的房舍,給墻壁蒙上一層灰蒙蒙的灰燼。于是,家家戶戶只能關緊了百葉窗,躲在陰影里生活。到了秋天則相反,大雨滂沱,滿街是泥漿的洪流。
要了解一座城市,簡便的辦法就是探索居民如何勞動,如何愛并如何死亡。也許是受氣候的影響,在我們這座小城里,所有這些事情都同時進行,處于同樣狀態,既狂熱又漫不經心。也就是說,大家都感到百無聊賴,又得盡量習以為常。我們的同胞都很有干勁兒,但總是想著發財致富。他們對經商興趣極為濃厚,照他們自己的說法,他們首先經營的是買賣。自不待言,他們也同樣喜愛尋常的樂趣:他們愛女人、愛看電影、愛泡海水澡。不過,他們卻十分理智,這類消遣只留待星期六晚上和星期天,而一周的其他日子,就力求多多賺錢。傍晚,他們離開辦公室,定時到咖啡館相聚,再沿著同一條林蔭大路散步,或者待在自家的陽臺上。年紀*輕的人,欲望強烈但是短暫;而年紀*大的人,壞毛病也不過是參加滾球協會的活動、聯誼會的宴會,或者到俱樂部打牌,碰運氣大賭兩把。
想必有人會說,這些并不是我們的城市特有的,總體來說,我們同時代的人莫不如此。如今,看到人們從早干到晚,余下的時間就去打牌、喝咖啡、閑聊,這樣的生活恐怕再正常不過了。然而,也有些城市,也有些地區,那里的人時而會臆想別的事。一般來說,這并不能改變他們的生活,只不過,總還有過臆想,這就比什么都強。奧蘭則相反,看來是一座沒有臆想的城市,亦即一座純粹現代的城市。因此,也就沒有必要描述我們這里相愛的方式,男人和女人,要么在所謂的縱欲狂歡中相互饜足,要么在婚約中長相廝守。這兩種極端之間,往往找不到折中。這也不算獨特,在奧蘭如同別處一樣,大家都沒有時間,缺少思考,不得不相愛而又渾然不覺。
我們這座城市更為獨特的,還是人臨死可能碰到的難題。用“難題”二字也不甚恰當,用“不舒服”或許更確切些。生病從來不是愜意的事兒,但是有些城市、有些地方,生了病會有人照顧,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順其自然。一個病人就需要溫馨呵護,喜歡有所依賴,這是人之常情。然而在奧蘭,氣候這么極端,生意這么繁忙,景觀這么乏味,傍晚時分消失得這么快,而尋歡作樂又是這等水平,這一切都要求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一個人生了病,就陷入了孤獨。那么再想一想,一個要死的人,簡直就是掉進陷阱,被幾百堵熱得噼啪作響的墻壁困住。而與此同時,全體居民都在打電話,或者在咖啡館里談匯票,談提貨單和提現。說來不難理解,即使在現代社會中,生活在一個酷熱干燥的地方,死神突然闖來,人臨終的時候,境況該有多么艱難困窘。
我指出這樣幾點,也許足以讓人對我們的城市有一個概念。眼下說到什么都不宜夸大其詞,只應該強調市容和生活狀態都平淡無奇。不過,只要生活習慣了,也不難打發時日。既然這座城市容易讓人習慣,那么就可以說無往而不利了。當然,從這個角度看,生活就不那么趣味盎然了。但是在我們這里,至少沒有出現過混亂。本城的居民為人直率、友善而活躍,總能贏得旅游者應有的敬重。這座城市既無美景,也沒有草木和靈魂,*終似乎讓人感到安寧,在這里的人終于可以進入夢鄉。不過,還應當說句公道話:“這座城市鑲嵌在無與倫比的美景中,坐落在一塊光禿禿的高地中央,而高地則環繞著陽光燦爛的山巒,整個對著風景如畫的海灣。說到遺憾可能只有一點,就是城市的格局背對著海灣,因此不可能遠眺海景,必須越過山巒去尋找。”
說到此處,恐怕大家不難理解,我們的同胞做夢也想不到,這年春天會發生這么多變故。這些事實,在一些人看來非常自然,另一些人則相反,認為并不足信。但是不管怎樣,一名紀事作者無法考慮這些矛盾的說法。他的任務僅僅是說“這事發生了”,只因他知道,這事確實發生了,事關一地全體居民的生命,而且還有數千名目擊者會由衷地認為,他講述的情況完全屬實。
再者說,敘述者——到時候都會了解他是何許人,如果不是事出偶然,他也難以搜集相當數量的**手材料;如果不是勢在必行,他裹進了他打算講述的所有這些事件里,那么他就不大可能從事這樣一種事業。正因為有了這些條件,他才名正言順地做起了歷史學家之事。當然,一位歷史學家,即便是多余的,也總要掌握一些資料。本書的敘述者手頭自然也有資料:首先是他親眼所見,其次是別人的見證,既然他擔當了角色,就得去搜集這部紀事所有人物的心聲,*后便是輾轉落入他手上的文字資料。他心中自有準譜兒,到了合適的時候就進行篩選,充分利用這些資料。他還打算……好了,也許該放下這些評論和謹慎的言辭,到了直接敘事的時候了。這幾天的情況,要講得稍微詳細一些。
第二章
四月十六日下午,貝爾納·里厄大夫走出診所,樓梯平臺中間絆著一只死老鼠,他當即一腳踢開,也并沒在意就下樓去了。可是到了街上,他忽然想到那只死老鼠不該死在那地方,于是返回,要告知門房。面對米歇爾老先生的反應,里厄大夫就更加明確地感到他的發現異乎尋常。乍一碰到這只死鼠,他只覺得有些蹊蹺,而門房卻把這視為一種誣蔑。門房絕不容忍,斷言這樓里絕沒有老鼠。里厄大夫則向他保證說,二樓的樓道上就有一只,大概死了,可是白費唇舌,米歇爾先生還是堅信不疑這樓里沒有老鼠,而這只老鼠一定是有人從外面帶進來的。總之,米歇爾先生認為這是一場惡作劇。
當天晚上,貝爾納·里厄站在樓道里,要摸出鑰匙來,才好上樓回家。他忽然發現一只大老鼠從樓道的幽暗深處溜出來,身子搖搖晃晃,皮毛全濕了。老鼠停下來,似乎要保持平衡,隨即跑向大夫,又停下來,原地打了個轉兒,輕輕叫了一聲,*終倒地,從半張的嘴里咯出血來。大夫瞧了它半晌,上樓回家了。
他想的不是那只老鼠,而是念念不忘咯出的血。他妻子病了有一年了,準備次日動身去一家山區療養院。他見妻子按照他的囑托,躺在他們的臥室里。旅途勞頓,她要養足精神。她笑臉相迎,說道:“我感覺很好。”
大夫端詳在床頭燈下轉向他的臉龐。妻子三十歲了,盡管一副病容,可是在里厄看來,這張臉始終保持著青春,也許是這嫣然一笑驅走了其余的一切。
“能睡就多睡會兒,”里厄說道,“護士明天十一點來,我送你去車站,趕十二點的火車。”
他親了親妻子微微潮濕的額頭。妻子微笑著目送他走了出去。
第二天,即四月十七日,早上八點鐘大夫出門,被門房攔住了。門房指責有人搞惡作劇,又把三只死鼠撂在樓道中間。老鼠渾身是血,估計使用大號老鼠夾子捕殺的。門房拎著死鼠的爪子,在門口守了好一會兒,想用冷嘲熱諷來激那些壞蛋現出原形。然而一無所獲。
“哼!那些家伙,”米歇爾先生說道,“早晚會讓我給逮住。”
里厄大為不解,決定去城邊街區巡診,那里住著他的*窮困的患者。這些街區清理垃圾要晚得多,他的汽車在飛揚的塵土中駛過一條條筆直的街道,車身幾乎擦著撂在人行道邊上的垃圾箱。大夫數了一下自己駛過的一條街上,共有十二只老鼠,扔在爛菜葉和骯臟的破布片中間。
大夫巡視的**個患者正躺在床上,他的房屋臨街,既是臥室又當餐廳。患者是個西班牙老人,飽經滄桑的臉上布滿了皺紋。他面前的桌子上,放著兩個盛滿鷹嘴豆的小鍋。大夫進來時,這位老哮喘病患者正半坐在床上,他見大夫進來,身子便往后一仰,想調一調高低不平的急促喘息。他的妻子拿來一個小盆。
“嗨!大夫,”患者在打針時說道,“它們跑出來了,您看到了吧?”
“是啊,”他妻子也說道,“鄰居撿到三只。”
老人搓著手。
“它們跑出來了,所有垃圾箱里都看得見,是餓的!”
隨后,里厄無須費力就觀察到,全街區的鄰居都在議論老鼠。他診斷完便回家了。
“有您一封電報,送樓上了。”米歇爾先生說道。
大夫問他是否又見到了老鼠。
“哎!沒有,”門房回答道,“要知道,我的眼睛盯著呢。那些蠢豬沒那個膽子了。”
電報告知里厄,他母親于次日早上到達。在兒媳去療養期間,老太太來料理兒子的家務。大夫走進家門,見女看護已經到了,又見妻子穿好了套裙,略施了脂粉,正站在那里。里厄沖她笑了笑。
“好哇,”他說道,“很好。”
過了片刻,到了火車站,里厄把妻子安排在臥鋪車廂里。他妻子瞧著車廂:“這對咱們太貴了,是吧?”
“有這個必要。”里厄回答。
“聽說鬧老鼠,是怎么回事兒?”
“我也不知道,怪得很,不過事情總會過去的。”
接著,他說得很快,請求妻子原諒,他本該好好照顧她,可是對她太粗心了。他妻子連連搖頭,似乎向他表示快別說了。他還是補充了一句:“等你回來,一切都會好的。咱們從頭再來。”
“對,”妻子兩眼放光附和道,“咱們從頭再來。”
過了一會兒,妻子轉過身去,背朝他張望窗外。月臺上,人們都匆匆忙忙,不顧避讓而相撞。火車頭蒸汽的噓噓聲一直傳到他們的耳畔。他呼喚妻子的名字,等她轉過身來,便看見她淚流滿面。
“別這樣啊。”里厄輕聲勸道。
妻子眼淚汪汪,重又浮現笑容,只是還有點僵硬。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你走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里厄緊緊擁抱妻子,繼而回到站臺,隔著車窗的玻璃,現在只能看見妻子的笑容了。
“千萬照顧好自己啊。”里厄說道。
可是,妻子聽不見他說話了。
在站臺的出口處附近,里厄遇見了奧通先生——手拉著小兒子的預審法官。大夫問他是否要動身去旅行。奧通先生身材瘦長,穿一套禮服,五分像從前所謂的上流社會人士,五分像殯儀館的人。他聲調親熱,回答簡短:“我來接奧通太太,她去看望我的家人回來了。”
火車汽笛長鳴。
“老鼠……”法官說道。
里厄朝火車啟動的方向望了一眼,隨即又轉向出站口,他應了一句:“是的,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當時的情況他記得*清楚的,也只是一名列車員經過,腋下夾著一箱死鼠。
當天下午,開始門診時,里厄接待了一個年輕人,據說是記者,上午就來過診所。年輕人名叫雷蒙·朗貝爾,矮個頭兒,肩膀寬闊,一副果敢的神情,明亮的眼睛透著聰明。他穿一身運動裝,看樣子生活挺富裕。他開門見山,表明他為巴黎一家大報館調查阿拉伯人的生活狀況,想了解他們的衛生情況。里厄告訴他,他們的衛生狀況不佳,但是深入談之前,他想了解記者是否能如實報道。
“那當然了。”記者答道。
“我是想說,你能百分之百進行譴責嗎?”
“百分之百?不行,這得實話實說。不過,照我的估計,這樣的譴責也不會有什么根據。”
里厄心平氣和,說這樣的譴責確實沒什么根據,而他提出這個問題,無非是想知道朗貝爾的見證文章能否做到毫無保留。
“我是接受毫無保留的見證的。因此,我也不會用我的資料支持您的見證。”
“這是圣茹斯特的語言。”記者微笑道。
里厄也不提高嗓門兒,說他對此一無所知,但是認為這是一個厭世的人所用的語言,不過,這個人與其同胞也有同好,自身也決意拒絕不公正和退讓。朗貝爾聳了聳肩膀,注視著大夫。
“我覺得理解了您的意思。”他站起身*后說道。
大夫送他到門口:“我感謝您能這樣對待事物。”
朗貝爾有點不耐煩的樣子。
“好吧,”他說道,“我理解。請原諒,打擾您了。”
大夫同他握手,并且對他說,現在城里發現大批死老鼠,以此為題寫一篇報道,也許會相當吸引人。
“哦!”朗貝爾歡叫了一聲,“這事兒我有興趣。”
十七點鐘,大夫又出診了,在樓梯上同一個男人打了個照面。此人比較年輕,側影顯得笨重,大臉膛,眼窩深陷,兩道濃眉。里厄遇見過他幾次,那是在這棟樓的頂層西班牙舞蹈演員的家中。此人名叫讓·塔魯,他正有滋有味抽著一支香煙,聚精會神地觀賞腳下臺階上一只老鼠垂死的抽搐。他抬起平靜的目光,灰色的眼睛稍微多看了一下大夫,向他問好,還說老鼠都跑出來可是件怪事。
“對,”里厄答道,“不過,到頭來就該讓人惱火了。”
“在某種意義上,大夫,只在某種意義上是這樣。類似的現象,我們從未見過,僅此而已。而我覺得這挺有意思,對,實在有意思。”
塔魯伸手往后攏了攏頭發,又瞥了一眼現在不再動彈的老鼠,然后沖里厄微微一笑。
“不過,大夫,不管怎么說,這是門房主管的事兒。”
說到門房,大夫正巧碰到米歇爾老頭,背靠在樓梯口旁邊的墻上,平常充血的臉上又添了不勝其煩的表情。
……
鼠疫 作者簡介
阿爾貝·加繆,法國著名作家,百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中非常具有影響力的文學大家。中篇小說《局外人》是加繆的成名作,也是存在主義文學的杰作,更是荒誕小說的代表作。長篇小說《鼠疫》獲法國批評獎,是一部被法蘭西文學界奉為經典的長篇巨著,一部被譯成28種語言暢銷超1000萬冊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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