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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東去 內容簡介
抗日戰爭期間,軍人孫志堅上前線前托好友江洪護送其妻薛冰如去武漢。后南京陷落,志堅生死不明,冰如逐漸對江洪產生感情,欲與他結婚。江洪義重如山,婉言謝絕。志堅親歷南京大屠殺后僥幸生還,但冰如已對他毫無感情,兩人離婚,冰如繼續追求江洪。民族大義與兒女情長,面對著滾滾東去的江水,兩位好友作出了抉擇……南京大屠殺后,張恨水曾呈文政府,請求自費上山打游擊,但請纓無路,他把濃烈的愛國熱忱和一腔孤憤書于紙上。
大江東去 目錄
第二回匆促回舟多情尋故劍倉皇避彈冒死救驚鴻
第三回鐵鳥逐孤舟危機再蹈蘆灘眠冷月長夜哀思
第四回風雨繞荒村淚垂病榻江湖驚惡夢血濺沙場
第五回離婦襟懷飄零逢舊雨藝人風度瀟灑結新知
第六回擇友進微詞娥眉見妒同行仗大義鐵面無私
第七回送客依依倚門如有憶恩人脈脈窺影更含愁
第八回噩耗陷神京且煩客慰離懷傷逝水鄰有人歸
第九回別有心腸豐裝邀伴侶各除面幕妒語斗機鋒
第十回明月清風江干話良夜殘香剩粉紙上布情絲
第十一回輕別踟躕女傭笑索影重逢冷落老母淚沾襟
第十二回千里投親有求惟作嫁一書促病不死竟成憂
第十三回舊巷人稀愁看雞犬影荒庵馬過驚探木魚聲
第十四回炮火連天千軍作死戰肝腦涂地只手挽危城
第十五回易服結僧緣佛門小遁憑欄哀劫火對地遙瞻
第十六回半段心經余生逃虎口一篇血賬暴骨遍衢頭
第十七回悲喜交加脫籠還落淚是非難定破鏡又馳書
第十八回一語驚傳紅繩牽席上三章約法白水覆窗前
第十九回下嫁擬飛仙言訝異趣論交重老友謎破同心
第二十回故劍說浮沉掉頭不顧大江流浩蕩把臂同行
大江東去 節選
等自己已清醒過來的時候,睜眼就看到了一片青天,四周空洞洞的,并不在船上。于是復閉了眼揣想著昏迷以前的事。記得機關槍在頭上掃射,船板亂響,炸彈落在身邊,水浪高飛,人就什么不知道了。這樣看來,分明是自己不在人世了。于是二次再睜開眼來看,卻見江洪站在身邊,因問道:“我們現時在哪里,還活著嗎?”江洪笑道:“當然活著。可是和我們同船的人,已經有五分之四不在人世了。”冰如再定了一定神,四周看去,原來是躺在一片沙灘上,四周都是蘆葦,看到同船的人三三五五,散處在這沙灘上,有的坐著,有的來往散步,看蘆葦叢外的大江白茫茫的一片,西沉的落日,把那帶病態的金黃色光芒斜落在波心,加著微微的西北風,向臉上刮著,頗感到一份凄涼的意味。因為是初醒轉來,還不能十分看清四周的事物,又閉著眼養了一會神。第二次還是人聲所驚醒的,已見王媽將手巾包著頭,將幾根長短不齊的棍子,在沙灘上插著,搭了一個三腳叉的架子。冰如這樣看清楚自己,躺在一卷行李上,因問道:“王媽,你也逃出了性命,總算難得。”王媽將行李索子網扎著長短棍子,因道:“真是難得。太太,你還不知道呢,我們那只船炸沉了,船尾上中了兩顆炸彈。總算這船上的船長好,沒有死的人都這樣說。在飛機追著我們這只船的時候,他自己跑到舵樓上去扶了舵,把船對了這灘上一沖,船頭擱了淺,后半截炸沉了,前半截還在水面上。那飛機看到船炸沉了,也就走了。我們在船頭這半截的人,只要不撞傷,不跳下水去,總還可以留一條命。”說時,只見江洪身上背了一只大包袱,由江邊一只小劃子上上了岸。另外還有幾個人也都是拿了各種東西上岸來。
冰如這才看清楚了,離江岸大概有三四丈路,浮了半截船頭在水面。在那船頭向天的艙舷上,還有人爬在上面搬運東西。江洪到了面前,見冰如已清醒多了,便道:“嫂嫂要喝口水嗎?”王媽道:“這江里的冷水可喝不得。我是實在口渴了,勉強喝了兩口,有兩個鐘頭了,心里還在難受。”江洪道:“我怎能找冷水給你太太喝。我在破船上,四處找了一周,居然找到一只溫水瓶,這里面足有三磅熱水。”說著,放下那包袱在沙灘上,打開包袱來,先提出一只熱水瓶子,就把瓶蓋子當了茶杯,斟了一杯熱水,放在地上,笑道:“嫂嫂,你慢慢地拿起來
喝。這白鐵做的東西,傳熱不過,仔細燙了嘴。”王媽道:“這位江先生,凡事真是細心不過。”冰如道:“我要不是遇到江先生,江南車站那次逃得了命,今天在船頂篷上,決計是逃不了命的。”江洪笑道:“這些過去的話,我們將來再說吧,天氣晚了,我們應該趕快把帳篷支了起來,天色已經很黑,再過一會,就會看不見了。”說著話,他把包袱透開,扯出了床單被褥氈子等類,在木架棍上陸續地遮擋著,冰如因圍起來就悶得慌,慢慢地由地氈上爬了起來,坐在堆的一捆蘆葦桿子上,王媽立刻彎身上來,將她扶著。冰如推開她的手道:“用不著,我
早已清醒過來了。”于是勉強撐住腿站了起來,斜站在帳篷外,身體晃了兩晃。王媽便搶著扶了她一只手拐道:“江風很厲害,太太可不要勉強。”冰如笑道:“這倒讓我想起了一件事,我在船上撞暈過去了,是怎么上了岸的?”王媽道:“連我在內,還不都是江先生背了上岸來
的。”冰如不覺臉紅了,搖了頭笑道:“那真是有些對不起人。”江洪道:“我想嫂嫂一定能恕我冒昧。當那船初炸沉以后,秩序非常的混亂。嫂子那時睡倒在船舷的鐵梯口上,我若不把嫂子搬個地方,也許就會讓上上下下的人踩壞了。”王媽道:“江先生,你倒是這樣客氣。我們感謝你也感謝不了,你倒要我們原諒呢。現在我們都困在這荒洲上,進退兩難,將來還有許多地方要江先生幫忙呢。”江洪道:“那沒有問題,我們逃難逃到這荒洲上來以后,隨后來了一只長江輪船。我們這船上的船員,站在船頭上和他們打旗語,他們也就在江心停了輪,放下一只小船來問消息。看到我們荒洲上有這多難民,船上還有行李,來人說:他們船上已經連插腳的地方都沒有了,荒洲上這些個人不能帶去,只能把船上職員帶兩個到九江替我們想法子。這樣,就有兩個職員,跟了那船去,大概今天晚上,他們可到。明天下午,九江會有船來接我們的。萬一沒有船,那也不要緊,我可以挑一擔行李,步送嫂子到九江去。我們得了性命,就算渡過了難關,以后的事,不必擱在心上,嫂子的傷勢大概還沒好,還是到帳篷里去躺著吧。”
冰如聽了他的話,先伸手摸摸頭,隨后又左右手互相摸著手臂,低頭向身上仔細看了一遍,因道:“這倒怪得很,我身上一點沒有受傷。”江洪道:“嫂嫂肌膚上,大概沒有受著傷,不過轟炸的時候,腦筋受了很重的刺激,身體又受了猛烈的震動,所以人昏昏沉沉的,大概無大關系。治這種病,惟一的方法就是休息。嫂子還是躺著吧。”冰如回頭一看天上,已沒有了日光,只是西邊天腳一帶紅黃色的晚霞,夾雜云彩,成了青藍色的斑紋,那一抹霞光,先照到江面上,再反映到這荒洲上,但看到散落在這里的難民,都在蒼茫的暮色里飄動著衣襟和頭發,便有一種凄慘的景象。望對岸一帶不大高的山峰,這時也變成了一帶深藍色的輪廓。那江為水霞光所不曾對照的所在,便是青隱隱的。就在自己這樣一賞鑒之下,天色變得更幽暗了,但見東西兩頭,水天相接,全是一種混茫的青色,這其間有三兩點發亮的大星,露著光芒,若不是面前有人說話,自己幾乎疑心不在這花花世界上了。
江洪倒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見她默默無言,四處探望著。因道:“嫂子,你什么也不必想了。誰讓我們吃這些苦呢?誰讓我們受這些驚嚇呢?我們只要把這顆心放在這上面,自然就會興奮起來。”冰如站了許久,覺得身子有些疲乏,嘆了一口氣便鉆進帳篷里去,可是剛一鉆了進去,復又扶著王媽站起來。因向江洪道:“蒙江先生的情,把我們主仆兩個都安頓好了,可是你自己怎么辦呢?你不也支個帳篷嗎?”江洪笑道:“我們當軍人的,何必做出一點風霜都不能抵抗的樣子來?在的方打仗的武裝同志,天上下著雨,身子臥在水泥的戰壕里,還不是端起槍來和人家拼命。我們在這荒洲上睡太平覺,怎么也可對付過去,那毫無問題。”冰如道:“雖然那樣說,這究竟不是前方,大家都有一個地方安歇,不能讓你一個人在荒洲上當打更的孤雁。”江洪笑道:“那也不至于。我在船上找到了一床被,又是一床軍氈,我在蘆葦叢里把葦桿堆起一堆,就可以睡。當軍人的人在戰時,這就是享福的事了。王媽,這些都交給你。”說著,送過那只熱水瓶,又送了一支蠟燭來。冰如雖覺得江洪辛苦一點,可也無以慰之,只好隨他了。
在一小時后,江洪就坐著車子把她們護送到了法租界。江洪一看這地方,果然合用。屋在樓上,前面是走廊,已經裝上了玻璃格扇,也等于一間小屋子。屋后是洗澡間。她主仆二人,吃飯睡覺洗澡的所在都有了。*好的還是家具現成。原因是住在這里的上批房客到香港去了,也留下了讓房東租人。走廊上有三張大小沙發,一張小茶桌,正好款客。太陽由玻璃格扇穿了進來,這里還相當暖和。冰如向房東討了茶水,就安頓江洪在大沙發上坐了。不多一會,房東太太來了,兩手拿了竹針,絨袍岔袋里拖出一根綠毛繩來,手里正結著毛繩褂。看她二十多歲年紀,長長的燙發,沒有抹什么油水。身穿一件八成新舊的綠綢駝絨袍子,踏了一雙拖鞋,頗像一位富家太太。在她那瓜子臉上,配著一副黑溜溜的眼睛,透著十分精明。江洪正要起來打
招呼,她倒先點了一個頭,笑道:“這是江先生了。聽到孫太太說,江先生為人俠義得很,我很是佩服。”江洪起身相迎,連說不敢當。轉請教了一番,她笑道:“我們先生姓陳,我姓陸,同孫太太在北平中學里同學。光陰似箭,現在我們都是中年人了。上月接到孫太太的信,我
就幫她留意房子了。慢說是多年老同學,就素昧生平,這抗戰軍人眷屬,我們就應當竭力幫忙。江先生身體好些了吧?我家里還有點治感冒藥丸子,送給江先生吞兩粒。這走廊上就可以搭鋪。江先生可以在這里屈居一宿,明日再作道理。”她嘴里說著話,手上結著毛繩,眼望了人,江洪倒有些望之生畏,連說是是,手扶了沙發要坐不坐的。陳太太笑道:“請坐請坐。名不虛傳,江先生真是多禮。孫太太,今天不必預備晚飯了,就在我家里便飯。明天買好了廚房里用的東西,你再開始起火食吧。”說著話,突然她把身子掉過去,望了冰如。江洪這就很放心。有了這樣一位八面玲瓏的主人,是無須為她顧慮到生活方面去的。當日依了房東太太的話,在走廊上睡了。
次日早上起來,精神就恢復了十分之七八。一大早就把鋪蓋卷了,睡的行軍床也折疊了。冰如開著房門出來時。見他整齊地穿著制服,挺了胸脯子坐在沙發上。因笑道:“也罷,江先生病好了。怎么就是這種穿作,這就要去報到嗎?”江洪道:“我們那只船被炸,總部里是知道的。我雖在九江托人打了一個官電,也不知道辦到了沒有?我應當快些去報到。”王媽也由屋子里搶出來道:“江先生這就走了嗎?一路上都得你照應。我們倒相處得像一家人樣的。”她說這話,望了江洪。冰如倒讓她這句話引起了別情,不由得手扶了房門,把頭低下去,看了自己的鞋尖,踢著走廊上的地毯。江洪笑道:“我知道,我離開了,你們會感到人地生疏。可是這里房東是熟人,那就好多廠。我現在是去報到,還不知道在哪里落腳。回頭我還要來搬行李的。就是我搬走了,兩三天,一定來看嫂嫂一次。”王媽道:“江先生還不搬行李走,那下午再說吧。洗了臉沒有呢?”江洪道:“我正等著你起來去幫我找熱水。”王媽答應著好,下樓找水去了。冰如道:“水管子里雖沒有熱水,到洗澡間里洗臉,可方便得多。江先生到里面來洗臉吧。”說著,她先到洗澡間里去布置一陣。不一會,王媽提著一大壺熱水仁來,向洗臉盆里倒著水,冰如就把手巾牙膏肥皂一齊送進屋來。因問道:“江先生的牙刷子找出來了沒有?”江洪道:“在網籃里。”冰如立刻打開箱子,取了一支牙刷,送到洗澡間來。笑道:“這是新的,沒有用過,不必找了,江先生就帶去用吧。”江洪正彎腰洗著臉,點頭說聲謝謝。冰如見洗臉盆上面墻上,雖也掛了一面鏡子,但是鏡面上有許多斑點。于是又在手提箱里很快地拿了一面鏡子來交給江洪。笑道:“我想著,像江先生這樣的軍人,也許不需要鏡子。不過江
先生害了一場小病,現在去見上司,*好是不要帶一點病容,照照鏡子,似乎也不妨。”江洪只好道謝接著。
大江東去 作者簡介
張恨水(1895—1967),原名張心遠。祖籍安徽潛山嶺頭鄉黃嶺村人,生于江西。他一生創作了100多部中、長篇小說,其中大多是章回體小說,總字數約200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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