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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光 本書特色
“少年氣”爆棚的奓毛大學生江堯 & “痞子回頭”專治不服的酷哥宋琪 雙向救贖 逆向同行 縱使人生有悔,也要棲光生長 “江堯,你跟他們從來不一樣,你就是你。” 作家煙貓與酒 現實向口碑作品 網絡原名——《大小姐》
棲光 內容簡介
江堯考上大學那年,義無反顧地離了家。作為從小腳踢小賣部、拳打幼兒園的“狠角色”,他的大學生活過得自由肆意。 直到他遇見了宋琪——一個“普通”的修車廠老板。 外表很酷,卻溫柔地養著一屋子先心病孤兒;個性張揚,卻收斂起一身桀驁,包容照顧所有人的需要。 宋琪像帶著“療愈卡”出現的超人,輕易就治好了他的壞情緒。 他跟輔導員吵架,砸了人家的茶缸子時;他看著半空中一閃而逝的煙花,茫然無措時;他帶著一身傷,無處可去時……是宋琪帶他散心,特意給他買煙花,放下要做的事跑到醫院接他回家。 那些漫無目的的無聊歲月,因為認識了宋琪,從此有了斑駁色彩。 但隨著兩人日漸熟悉,江堯卻意外得知那段藏了八年的往事。 “宋琪,以后我都帶你一塊兒看太陽吧。” “我已經看見了。” “哎,不是現在這個,是那種太陽,心里那種。” “嗯。我已經看見了。”
棲光 目錄
**章 三分像
第二章 尋主啟事
第三章 修車廠的孤兒
第四章 美食街一日游
第五章 碎了一地的米酒瓶
第六章 九八九十十九八九四
第七章 跟三磕巴他們一樣
第八章 新年快樂
第九章 他叫縱康
第十章 宋琪的過去
第十一章 二碗的離開
第十二章 我原諒你了
第十三章 我已經看見太陽了
番外 棲光而生
棲光 節選
**章 三分像 01 宋琪還沒把車停穩就聽見一陣狗吠。 之所以用“吠”不用“叫”,實在是這狗叫得太慘了點兒,他看一眼橫在菜場門口的破面包車,車上貼著三個大字——捕狗隊。 宋琪記得,小時候住在老城區的時候常見這事兒,有些人支個三輪就能獨成一隊。這么些年過去,那些人不知不覺少了,街頭逛蕩的野狗也少了。 他鎖了車進菜場,斜對面出來三個大漢,手里提溜一個大網兜,一只狂吠的大黃狗齜牙咧嘴地撲騰著,菜場里的人紛紛靠邊兒讓路。 “哦喲,現在怎么還有抓狗的。”身后有人小聲說。 “怪可憐的。”另一個人接了一句。 “琪琪,你可不許亂跑聽到沒?回頭被抓走就給你做成香腸臘肉了!” 宋琪眼皮一跳,扭頭去看,一個大姐抱著只縮成一團的吉娃娃諄諄教導。宋琪無言地跟它對視,那只叫“琪琪”的小狗畏畏縮縮地把臉埋進大姐懷里。 捕狗隊離開后,菜場恢復該有的秩序,他往水產區走了幾個攤位,熟識的老板跟他打招呼:“宋兒來啦?今天也這么精神啊!” “李哥。”宋琪點點頭,在攤案前保持了半米的距離,往魚盆里一指,“拎兩條魚。” “還是鯰魚?”李哥問,也不用等回答,彎腰就抄起兩條肥魚砸上案板,水花四濺,“好嘞!” 又買了兩捆芹菜,宋琪拎著東西往回走。剛走到車屁股準備開后備箱,手機在褲兜里嗡嗡叫,他手上沒停,把手機掏出來夾在肩膀上聽。 “宋哥!”沒等他出聲,電話那邊就熱情洋溢地叫他,是小梁。 小梁每天都熱情洋溢,這是往好聽了說,按實話來說小梁就是咋呼、傻樂。 宋琪想不明白他當個修車技工每天有什么可樂的。不過自從他來了店里,大伙兒也確實都活泛不少,從某種角度來說,小梁現在已經成了他店里不可或缺的一員活寶。 “嗯。”他把菜袋子放好,“砰”一聲扣上后備箱,問,“什么事?” “王老板來了,問他前兩天訂的車載儀到了沒……我怎么沒印象?咱們這周要新貨了?” 后面兩句的聲音壓了下去,估計王老板就在旁邊。宋琪拉開車門坐進去,交代他:“在我車上,昨天剛拿來還沒往店里放。你讓王老板坐一會兒,我這就回去。” “哎,行。”小梁的聲音又揚起來,“你注點兒意開車啊宋哥!” 宋琪把電話撂了,搖下車窗叼了根煙開始倒車。 菜場這個入口跟前兒就是條馬路,旁邊還有條地下通道。他車頭剛倒過來,還沒往馬路上開,一輛黑車從地下通道“嗡”地沖出來,身子一擰晃過他的車頭,“炸”著一嘟嚕長喇叭直奔馬路飛馳而去。 宋琪嚇一跳,瞪著那遠去的黑屁股罵了一聲。 它還按喇叭?出個菜市場跟演警匪片兒似的。 他松開油門把煙點上,皺著眉,想起剛才那只叫琪琪的狗,感覺今天這個頭開得讓人心煩氣躁。 江堯砸著車喇叭在路上橫沖直撞,手機在儀表臺上亂震。他撈起耳機掛耳朵上,一點好氣兒沒有:“說話。” “堯兒,”宮韓在電話里撇著一嘴京片子,“我宮韓啊。” “自己焐去。”江堯把通話摁了。 沒半分鐘,宮韓又把電話打過來,江堯煩他每次打電話開頭必得來一句自我介紹,聽宮韓一本正經地自我介紹“我宮韓”,他總覺得下一句就是“關愛女性生理健康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 “我不介紹了,您別掛斷。”這回沒給江堯罵人的機會,宮韓自覺認慫,結果沒了這句慣性開場白,他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聽著江堯那邊炮仗一樣的喇叭聲,他愣愣地來了句:“你別是被你家老頭兒氣得奔赴前線了吧?” “滾。”江堯是真在氣頭上,半句玩笑都沒心思開,宮韓提到“你家老頭”,跟直接往他肚子里塞倆魚雷差不了多少,幸好他開到了不知什么荒郊野地的破地方,一路上坦克似的踩油門也沒見著兩輛車。 宮韓嘆了口氣:“你一來氣兒就滿大街飛,天天還那么大氣性,你哥要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就該在你去上學前直接把駕照給你吊了。” “你有事兒沒?”江堯不耐煩地問。 “啊,對,想起來了。”宮韓一拍腦門兒,“你哥讓你年底必須回去參加老爺子婚禮兼六十大壽,不然斷了你的糧。” 頓了頓,宮韓補充:“你爸原話。” “江越是不是有病?多光榮怎么著,還挨個兒通知?”江堯兩眼噴火,往車壁上狠踹了一腳。 宮韓也很無奈:“你講點道理啊,他給你打電話你也得愿意接不是?把人拽黑名單里趴三年半了,你當我樂意當你們家傳話筒呢?” 這話說得沒什么錯,能跟江堯這種脾氣處了五年都沒掰,江堯一家都敬宮韓是個好捏的柿子,大事小情找不到江堯就給他打電話。宮韓夾縫中生存,回回都覺得自己就是照鏡子的豬八戒,里外不是人。 被這么一打岔,江堯的火氣從A級憤怒降到了S級丟人,針對宮韓回了句“滾蛋”,他抬腳松松油門,閉眼呼出口氣。 一閉,一睜,半秒不到的事,眼前暢通的大路口竟然就躥出一不明障礙物。 江堯下意識踩著剎車往防護帶上打方向盤,“鐺”的一聲巨響,他身子往前狠沖,被安全帶勒得差點喘不上氣來,咳得驚天動地就踹開車門下去了。 還行,沒死。他先甩甩胳膊跺跺腳。 轉頭再看車,巨響是因為車身刮了減速牌的鋼管,車燈到車門一整段像被史前巨獸撓了一爪子,花得特好看。 幸好是從側面刮過去的,除了后視鏡被撞飛外…… 他抬著眼睛滿地劃拉,身后呼哧呼哧過來一條狗,銜個后視鏡在他腳邊放下,沖他“汪”地叫了一聲。 江堯家里養了三條狗,都是大型犬,這叫聲他熟,要他陪著玩的意思。他差點就習慣性地反手撥楞撥楞狗頭,說一句“大毛別叫”。胳膊都伸半截了,他突然反應過來什么,僵著脖子扭頭往后看,一只半成年的哈士奇蹲在他屁股后頭,舌頭吐著,沖他熱情地搖尾巴。 “剛是不是你?”江堯瞪它。 二哈:“汪!” 尾巴搖得更歡了。 宮韓在電話里“喂”個不停,江堯重新坐進車里才想起電話還連著,他拿起來說了句“沒死”,宮韓立馬跟個放了氣的球似的,罵:“你嚇誰啊!我以為你終于撞死了,都急得要打110了!” “終什么于?我要真撞死了你在這兒一直‘喂’就能把魂給我叫回來?”江堯其實也有點兒后怕,這算得上小車禍了吧?得虧安全帶卡得牢,他竟然連塊皮都沒蹭破,捋下后腦勺的小皮筋撓了撓頭。 “我這不急傻了……你撞什么了?”宮韓問。 “傻狗。” “啊?” 江堯被他氣笑了,說:“沒叫你,一條碰瓷的傻狗!” 二哈在后座上適時“汪”了一聲。 宮韓反應過來也笑了,又問:“有事兒沒啊?” “后視鏡飛了,換個門,別的沒事。” “那你怎么著?報警叫保險?” “不值當。也沒心情在這兒等,我找個修車廠湊合湊合得了。” “錢多燒的。”宮韓隔著電話翻倆白眼,卻聽見二哈在車里待急了,嗷嗷叫了兩聲。 他又扯著嗓子問:“狗你怎么處理啊?還撿回去?你有癮啊,走哪都撿狗?” “吃了。”江堯不耐煩地摁下結束鍵,打開導航搜*近的修車廠。 宋琪回到修車廠,先給王老板裝了車載儀,又招待著扯了幾句閑篇,時鐘就奔著十二點跳過去了。 “餓了吧?”他從車里把魚拽出來,問一句坐在店門口等活的小工,小工剛來一個月,靦腆地笑笑。 兩條魚一鍋全燉了,店里現在加上他十一個人,除了三個熟練工,一半都是血氣方剛的小伙子,每天吃飯能吃得打起來,少一粒米都不行。 小梁把兩張大圓桌支好,宋琪靠在廚房門邊上看著他們,剛被他問過的小工捧著碗回頭喊他:“宋哥?” 宋琪揚揚下巴:“吃吧。我剛在廚房對付過了。” “宋哥餓不著自己。”一個小工說,他是店里*胖的一個,吃的也*多,說話時一張大臉完美嵌合在大海碗里,甕聲甕氣的,小梁管他叫二碗。 “沒錯,你,你沒見過我宋哥,身,身上的塊兒,”坐他旁邊的三磕巴磕磕巴巴接上話,他口條不伶俐,兩只手卻很靈活,一只手捧著碗,另一只在自己小肚子上比劃,“就,就這兒的腹肌,好,好家伙!漂,漂,漂,漂……亮!” 靦腆的小工跟著他*后那四個“漂”字點了四下頭,*后被他噴了一臉口水,默默抹了抹臉。 小梁一人一筷頭敲過去:“吃飯都堵不住嘴!” 宋琪笑笑,把煙頭扔地上用腳碾滅,去休息室換了身衣服進修車間。 小梁進來喊他的時候,他沒意識到時間過去了多久,感覺好像才幾分鐘,只是這短短幾分鐘,他的注意力始終沒跟手上的活計接洽。一聲“琪琪”已經在他腦子里飄來飄去大半天了,擾得他心緒不寧。 不是菜場那聲“琪琪”,是在他記憶里埋了整整八年的“琪琪”。 “宋哥,外面來輛車,你去看一眼還能修么?” 小梁在頭頂敲敲車窗,宋琪被這動靜驚醒,地上一曲一直的兩條長腿往前一蹬,他扔掉老虎鉗子從車底滑出來:“什么車?” “四圈兒。”小梁拉他一把,“被大貨咬了一口,半邊全花了,后視鏡都飛了。” 宋琪站起來晃晃腦袋,才發現已經冒了滿背的汗。他摘掉手套往工裝服的肩扣底下塞,問:“不走保險來這兒干嘛?”扯了扯領子,他銜上根煙,又說,“火。” “那誰知道。”小梁手忙腳亂地找火機,揣測,“誰家少爺怕挨罵吧,來咱們這小破店救個急。脾氣大得很,外面跳著腳罵呢。” 他話音剛落,前廳就跟走戲似的起來一嗓子:“有人沒人啊?大白天的干不干活了你們家?” 小梁眼珠子直翻:“你瞅瞅。” 門外的聲音聽著不多大,宋琪湊著他的手點煙,滿不在乎地笑了笑。 “一小孩兒你都招架不住。” 他掀開簾子出去,看也沒看休息區跳腳的人,左手給右手挽著袖子往洗車區走。三個小工喊他“宋哥”,他“嗯”一聲算是答應,就著店門口兩只大水桶洗了把臉。 身后有人跟著他,不耐煩地咋呼:“你是老板?趕緊給我看看我的車。” 宋琪拉起襯衫擦臉,沁著汗的結實小腹露出來,直接說:“修不好,換家吧。” 那人大概沒怎么被服務業這樣敷衍過,火氣沖天地嚷:“不是,你先看一眼行不行?不趕趟你當誰樂意來你們家這破店?” 脾氣還真不小。 宋琪想起幾年前的自己,不怎么高亢的心情有點起毛,他不耐煩地回過頭,看見一張讓他瞬間愕然的臉。 腦子里那聲“琪琪”突然活了。 掐頭去尾截止到這一刻,宋琪二十七年半的人生從沒信過什么鬼神論輪回說,可對上眼前人的眼睛,成千上萬幀泛黃的舊畫面卻如同被驚擾的蝙蝠,沖著他的面門直直飛來。 老房子、破樓、支在走廊里的煤氣灶和洗手池、一下雨就漏個沒完的墻縫、沒剪完的窗花紙、櫥柜里的糖水罐頭,還有那張年久失修的掉漆木板床,床上難得安寧清醒的他的瘋媽,與坐在床邊攥著他媽的手,一點點抬起眼皮,沖他微微笑著的…… “看什么看啊!” 江堯覺得自己今天是真的不順。 十萬八千里外的家里一堆糟心事,出來一趟百年不遇地撞個狗,好不容易從荒郊回到城郊,找到*近的修車廠,老板竟然還不愿意接活。 他從沒見過這么不待客的店,不待客開什么店?吃飽撐的?他一點兒沒壓自己火氣,老板終于被他嚷得回了頭,這一回頭不礙事,一對上眼,江堯直接就被他一臉看鬼似的古怪表情點著了。 他瞪著老板,目光從那一截有形有款的腹肌上滑過去,開始琢磨如果憋不住火在這兒打一架能有幾成勝算,余光里幾個洗車工不動聲色地望向他,其中一個手里還攥著高壓水槍。 行吧。零。 他眉頭擰個死疙瘩:“看車行不行?” 煙頭不知不覺燒了手,宋琪胳膊一抖,垂下眼皮罵了一聲。 得虧這一下,再差個半秒,他就能脫口喊出“縱康”。 縱康。 這個名字壓在心底太久了,久到落了厚厚的一層灰,除了年復一年地在夢里出現,他連張嘴喊一聲都能在胸腔里撲起一層舊土,嗆得喉頭干澀。 宋琪被江堯一嗓子吼得回過神來,車廠還是這個車廠,水缸也還是眼前的水缸,八年的時間就是實打實的八年,腳下踩的就是現實,什么奇跡也不會發生。 他扔掉煙蒂,盯著江堯又叼上一根,視線從高挺的眉骨下斜著上去,把人從頭到腳掃了個遍。 江堯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看這眼神也不是要干仗的意思,轉眼間,宋琪已經彈彈煙灰,往他那輛劃成花臉貓的車旁過去了。 捏著水槍拖把的小工們默默撤開,該干嘛干嘛。 “神經病。” 江堯壓著嗓子罵了一句,抬腳跟上去。 離車還有二十米遠,宋琪停下來,偏頭又看他一眼:“東橋菜市場,去了?” 江堯愣愣,好像是經過了,但他不知道這問題的意思,盯著宋琪沒說話。 宋琪也沒等他張嘴,走過去時用腳在車牌上踢了踢:“照你那不要命的開法,以后出地下通道提前按喇叭。” 他這么一說江堯倒是想起來了,今天好像確實差點兒懟了輛車。他看一眼宋琪,不用這么巧吧? 剛想說什么,車里一陣爪子撓門的動靜,還傳來一聲狗叫。 江堯連忙撲過去把后車門打開,他光顧著在這破店里亂炸了,忘了自己還撿了條狗。 哈士奇從里面蹦出來圍著他轉圈,看見旁邊多了個人,又湊過去聞聞宋琪的褲腳。江堯總覺得這老板不像好人的模樣,怕他抬腳踹狗,吆喝了一聲:“二哈,過來。” 二哈充分展現了它這個品種的優良傻氣,眼吧前兒的人跟它攏共待了一個鐘不到,喊它它還真答應,搖著尾巴回到江堯身前轉了一圈,就自來熟地奔著大水桶喝水去了。這回江堯再喊它,它就不回頭了。 宋琪皺著眉毛看車,不看他也不看狗。 他這些年修過不少車,其中不乏帶著寵物上路撞成一堆兒破銅爛鐵的。像眼前這種年紀不大脾氣不小,大中午在菜市場旁邊飆車,車上還帶個不栓繩的狗的主兒,別說飛個后視鏡,四個輪子飛出去他都不覺得稀奇。 要不是沖著這張三分像的臉,他真懶得多跟他廢話。
棲光 作者簡介
煙貓與酒:安徽省作協成員。擅長于現實中取材,描寫小人物的生活悲喜,文風自然,文筆生動,文字自有態度。 代表作:《二鍋水》《小滿》《小怪物》等 新浪微博 @煙貓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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