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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景 版權信息
- ISBN:9787559827845
- 條形碼:9787559827845 ; 978-7-5598-2784-5
- 裝幀:一般輕型紙
- 冊數:暫無
- 重量:暫無
- 所屬分類:>
光景 本書特色
女性成長必讀圖書。中國版《飄》,一位亂世佳人的愛恨情仇,跨越半個世紀的女性成長史。她獨立、堅韌、善良,飛蛾撲火般地愛,折射一代中國女性的自我覺醒。 重返故鄉,挖掘消失的鄉村記憶。 《光景》以一個女孩的視角敘述一個家族的變遷史,親切而溫暖。別具一格的方言,為小說平添了濃郁的地方色彩。《光景》一掃既往的鄉土文學的牧歌情調,從一開始就散發出土腥味,進而層層深入復現鄉村日常生活的煩冗面目,從這些零碎、日常的東西,揭示生活的本質及人物性格、思想的流變。
光景 內容簡介
《光景》是一部跨越半個世紀的女性成長史。小說以西北高原某村王氏家族五十年的生活變遷為主線,在波瀾壯闊的歷史背景下著墨描寫“凡人小事”,勾勒出鄉村生活橫斷面的一幅素描圖。風情而綽約的姑姑玉墨向往自由,視愛情為生命,勇敢無懼地追求真愛。爹倔強、持重,說一不二,視土地如命。叔叔自私、好強,卻對知識敬慕……小說描寫了眾多人物獨特的個性,展現了農村的日常生活。姑姑玉墨只是一個普通的小鎮工人,在她的精神感召下,使得兄長及他們的兒女們,命運有效改變。這是一個被夢想照耀下的小鎮女性。家族因有了她,艱辛、苦澀、素樸的生活有了綿綿的情意和不盡的亮色,讓人們再次對親情、愛情,有了新的思考與認識。同時,她勃勃生機的活力,使小說對女性生存處境有了深入的哀矜。
光景 節選
**章 1 爺升天的當兒,姑姑正在離他不到一玉米稈遠的窯洞里跟戲班子里的畫師耍歡喜。 農歷三月是黃土塬上一年里頂好的時月,溫潤的氣象使人渾身酥軟,揚花孕穗的麥子散發的氣息酷似乳香的味道,路邊田頭的桃花杏花給莊稼人的日子增添了些許詩意,粉的粉,黃的黃,萬物都可著勁兒展示著自己的飽滿與豐盈。 莊稼地里熱鬧了,農民就坐不住了。不忙不行呀,眼看小麥上場,家里多少勞力都不夠。爺這陣老咳嗽,咳出的全是深黃色的痰,到了晚上,咳得全家都睡不了個舒坦覺。第二天早上收拾屋子的姑姑總要皺著眉頭不停地說,爹,你不能再吐到地上了,書上說了,隨地吐痰要得病的。爺只管瞇著眼睛笑,姑的話只當迎面吹來一陣風,抓不住,又摸不著。愛清潔的姑姑不知從哪撿來一只墨水瓶,每天晚上放到爺睡覺的磚頭跟前。爺枕不慣里面塞著蕎麥皮的布枕頭,他嫌燒。姑姑看著那個既臟又涼又難看的磚頭擺在炕上,眼睛不舒服。抓到手里,就全身不舒坦了。一次她趁爺出去的當兒,在家里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張麻紙,把個磚頭包得四方四正。爺枕了麻紙包的磚頭,直夸姑姑手巧。可這次,爺很不情愿地拿著墨水瓶轉了一圈,對著瓶口開始吐,吐了半天,可能是痰受不得這份尊貴,咋都折騰不出半星東西。爺嘟囔著,我給你早說過了嘛,這玩意兒不頂用。你還是用這給咱做個煤油燈吧。說著,真就四處去找可以做燈眼的鐵皮了。姑望著爺的背影,嘆了口氣。姑每天起床的**件事,就是把爺吐得油光發亮的地,用層薄土蓋住,輕輕地用鐵锨鏟,然后掃干凈。日子久了,那地方就比其他地方凹下去那么一點兒。爺只要望見,總要嘆氣,說,看來我再不把痰吐到墨水瓶里,咱家窯里滿地都是坑了。姑姑說,你以為呢?除非你不讓我進屋。爺說你這娃說瓜話哩,你是我女子,不進我的門,進誰家門他也得我應承呀。話雖如此說,爺還是一遍遍地把痰往瓶里吐,終于吐進一團,興奮得像個小娃娃樣端到姑姑跟前,不停地說,吐進去了,吐進去了,我的娃呀,你這死女子可把你爹給陰治得要吐血了。 媽下地時,叮囑爺不要讓姑姑往遠處走,一會兒她和爹回來還要吃飯哩。爺很不耐煩,他認為是媽對姑姑在家不下地干活有意見,故意拿這話堵自己心口,便沒好氣地說,老二媳婦,你急啥?我還在人世上哩,玉墨的事還輪不到你操心。世道真是變了,兒媳婦竟敢以這樣的口氣給公公說話! 媽知道爺領會錯了自己的意,還要解釋,看肩上扛著鋤頭的爹臉已經拉得老長,就不再吭聲,把攤開在當院的麥草踢松散。前陣下雨,麥草粘成一塊了。爺瞇著小眼睛,立在當院,手搭涼棚,望了望曬得正艷的日頭,心想,一會兒就會把麥稈曬得發軟。 爺本想出門的,村中大榆樹下人稠,老年人愛坐那兒扎堆諞傳。他眼瞧著畫師進到姑姑屋里,那扇吱吱叫的門關上的瞬間,他就決定不出門了。 姑姑模樣俊,到鎮上看戲,全戲場的人都盯著她看,連戲臺上的演員都不看了。從去年始,爺不再讓她下地,已經給她訂婚了,親家是鶉觚鎮同和大藥鋪的劉掌柜。說起鶉觚鎮,那可是我們全縣*大的鎮,雞鳴三省,又是百年古鎮,逢集,人擠得水泄不通。提起鎮上的針灸名醫劉掌柜家的大藥鋪,全鎮無人不曉。兒子在省城讀醫書,將來要繼承家業的。姑姑瞧不上藥鋪的劉少爺,卻迷上了鎮戲院里的畫師,這讓爺很惱火。爺知道姑姑性子倔得很,當時一聽說爺把她許給藥鋪老板家,二話沒說,就往馬坊水庫跑。爺一聽說,立馬就癱了。水庫離家不過一里地,不知淹死了多少娃娃小媳婦。自己生的閨女,咳一聲就知道她想干什么,她當然不是當耍話講的。一邊立馬派爹去追姑姑,另一邊找叔。他知道爹去了,也只是制止姑姑跳水庫,人,是叫不回來的。 他扯著嗓門叫:三——來——嗷三——來——! 長長的聲音響了半天,也沒有人應,他生氣地嘟囔道:肯定又聽說書去了,不上進的,聽書,聽書,整天聽書,有啥聽的,越聽心里越長毛,毛多了,就不安穩過日子了。 爺背著手,急步往溝底的水庫奔。 我家在塬上,塬下有三個溝。南溝不算深,因有水庫,庫邊還零星住著人家,比其他兩個溝顯得稍稍有點人氣。 死女子,怎么就想著跳水庫呢,都不體諒做大人的難處。爺邊走邊想,因走得急,撞在了一個挑菜筐的人身上,那人說,撞啥呢?老漢,著急上火趕集呀。 爺背著的手松開,看不認識,雙手往前揮了揮,說,對不住了,鄉黨,你看我這窮人,能有錢逛集?閨女,給咱鬧事兒哩。 挑筐人笑著搖搖頭,擔著兩筐還泛著水光的蘿卜白菜大步往前走了。爺知道他去的是鶉觚鎮,離家不遠,就五里路,可再近,沒錢,去了只能盯著好東西流涎水,平添一份惆悵! 姑姑在水庫邊站著,爹拉著她的手。四周站滿了挑水的、砍柴的、洗衣服的人。姑姑說,哥,你松手,讓人笑話咱呢。 爹不說話,手只緊緊地抓著姑的手。 姑姑說,哥,你真的以為我要死嗎?我是等著爹來,爹來了,我要提條件。我死了,還怎么提條件!還怎么活人? 爹想了想,說,妹子,劉家的過活好,爹是為你的將來著想的。 姑姑低頭瞧繡花鞋,半天才抬起頭,半歪著腦袋撒嬌道,哥,我鞋好看不?這花樣可是剛學會的,是劉畫師畫,我照著繡的。 爹望了望四周的人,回過頭說,妹子,哥也想讓你過上好日子,到了財東家,你就不用自己繡花了,繡花的事有丫鬟哩,干活還有長工呢。劉家可是咱們鶉觚鎮數一數二的財東!穿綢戴金吃肉喝酒,全鎮人誰不眼熱。 姑姑把繡花鞋往地上跺了幾腳,埋怨道,四處都是土,臟了我的鞋。爹這才認真地望了鞋子一眼,說,鞋子哪有土?又騙哥了不是。 姑姑咯咯地笑了兩聲,清脆的聲音像小鳥叫,讓爹的心情好多了,說,妹子,給哥來段秦腔戲吧。 姑姑清了清嗓子,說,那我就唱了。嘴剛張開,一句“月光下把少年觀看”還沒唱完,粉臉瞬間煞白,哥,不好了,你快拉住我,爹來了,我裝著跳,你一定要拉住我,我可舍不得繡花鞋踩進泥里。 爹覷了眼姑姑,朝爺大聲喊,爹,爹你快走幾步嘛,我都拉不住我妹了,玉墨把我胳膊都咬爛了。姑姑在爹的誘導下,真的要咬爹的胳膊。爺跑到爹和姑姑跟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玉墨,聽爹話,爹有話要給我娃說哩。 姑姑沒法往水邊移步,爹死拽著她的手。爺確信姑姑不掙扎了,這才朝四周看熱鬧的人一揮手,很不耐煩地說,往遠走,往遠走,忙你們的事去么,我跟我閨女說話,又不是唱戲,描紅掛綠,披金戴銀的,咋看咋養眼。窮人家,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有啥好看的? 臉皮薄的觀眾嘴里嘀咕著忙自己的事了,臉皮厚的,仍然袖著手站著。一個不懷好意的小伙子說,我們又不是看你個死老漢,渾身上下像溝里的地,坑坑洼洼的。我們看你閨女呢,臉嫩得都能掐出水來,這么俊的閨女咋生的?給大家介紹一下經驗。大家想不想聽?說著,朝身旁圍觀的人擠擠眼,眾人哄堂大笑,有人就擠眉弄眼道,對,快說,快說,老漢。 他們說的沒錯,姑姑是個生動的女人,眉眼俊俏咱就不說了。再加上那一身不像村里其他姑娘穿紅著綠,綽約的身子上著白洋布衫子,腳著一雙紅色繡花鞋,像幅畫,掛在了金光閃閃的水邊。 爺笑得臉擠成了菊花瓣,不過,是朵老菊花。說,我老婆沒了,我老婆要是現在還活著,你們一看她那樣子,就知道我女兒為啥俊了。回頭望了望女兒,把腰里的煙鍋取出來,邊裝旱煙邊道,閨女,給爹點煙。說著,拿出一盒洋火。 姑姑頭一擺,又作勢要往下跳。 爺一把把姑姑拉到自己跟前,拽著坐在地上,吸著沒點著的煙,嘴里吧嗒著。 爹要給點,爺擋開了他的手。他故意把煙鍋舉到姑姑的耳朵前,嘴里仍然吧嗒個不停。 姑嗔怪道,爹就會欺負我。說著,又得意地笑了,從爹手中接過洋火,給爺點上了煙,說,是不是我點的煙香? 爺美美地吸了口煙,手摸著姑姑黑且亮的頭發說,到底是我女子,心里有她爹呢。 姑姑噘著嘴,拉著爺的胳膊不停地搖著說,爹,我不嫁劉家,我喜歡畫畫的張畫師。 爹知道,爹怎么不知道我女子的心思呢?說實話,爹也喜歡張畫師的畫,他畫的花鳥我看比真的還好看,那偷吃糧食的麻雀可惡,可張畫師把它眼睛畫得水靈靈的,哎喲喲,好像個大姑娘。 姑姑的眼睛瞬間睜大,爹,你說的是真話? 傻女子,爹又不是瞎子。你媽眼瞎了,手一摸花,都說好看,死時,還要穿她的繡花鞋呢。 姑姑往爺跟前挪了挪,摟著爺的肩膀,把臉貼在他身上。爺幸福地哈了一口煙,說,走,回家,地怪冰的。 我不回,你不說清楚,我咋能回么?我死都不嫁劉家,我一想起整天要聞中藥味,就一天都不想活了。跳到水里,身上干干凈凈的,還能整天聽到小鳥唱歌。爹想我了,就到水邊來看我。 胡說啥么?年紀輕輕的。爺站起來,又把坐著不動的姑拉起來,說,爹想了半天,也當著你哥的面,給你透個底,你可以跟張先生畫畫、識字,年底,劉家兒回來了,你先看看,婚事咱慢慢議,這樣總行了吧。 姑姑一高興,忘記了腳下,一腳踩到了泥里。爺說,你看你看,多巧的手呀,爹怎么能不心疼你。看到你繡的花,就想起了你死去的娘呀!咱回家,到你娘墳前去跟她說說話,現在兵荒馬亂的,誰知道明天會出啥事呢,聽驛馬關來的人說,那邊正在打仗,一睜眼就可能打到咱們這兒了。二福,你回去還要把地窖往深里挖。你哥可憐,要不是讓國民黨抓去當兵,你媽能把眼睛哭瞎?她那么早就不管咱們了,一個人躲到陰間過自己的好日子去了。還有你大妹子,好好的一個人,早上還給我裝煙鍋呢,后晌就喊肚子疼,晚上人就沒氣了,你說,留下你們三個,還不好好活著,老氣我。看把我氣死了,誰給你們撐腰。 爺說著,老淚縱橫。 爹一向不善言辭,想了半天,嘴動了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姑姑拉著爺的手,說,爹,你又來了。是不是也要像我媽,哭瞎了你,才心甘。 為這我要燒香哩,你們也要燒,咱家人口少,你們兄妹三個要好好地活著,等著好光景。我聽畫師說了,馬上就太平了,解放軍快打過來了呢! 姑姑扶著爺的胳膊,爹跟在后面,朝家方向慢慢走去。 姑姑指著水庫說,爹,咱要是住在水庫邊上多好呀,有山有水,小鳥不停地飛來飛去,還有野花紅紅綠綠地開,多漂亮! 爺冷著臉道,那我就得每天把你的腿拴住,要不,你早讓魚兒吃了。 快到村口了,叔滿頭大汗地迎面走來,咋了,你們這是干啥去了?聽說鎮上正唱戲呢,走,咱看戲去。 看你娘個腳,小兔崽子的,整天像只野馬四處奔,不知道你妹子差點就跳水庫了。 叔嘿嘿地笑了兩聲,然后看姑姑,一眼不眨,好像不認識。姑姑沒好氣地說,看什么看,我臉上長花了? 我說玉墨呀,你真的是腦子抹了糨糊,嫁到鎮上是多少姑娘的念想,我要是個女子,削尖腦袋也要嫁到鎮上,哪怕嫁個瘸子瞎子。只要嫁過去,看著不順眼,把他們一個個收拾了,這家產就你獨占了。*差,也能混個鎮上人。 閉嘴,趕緊回去跟你哥起糞,我就知道你聽書聽得腦子都長毛了,天爺爺呀,你啥時像你哥一樣,踏踏實實種莊稼,我死了心也安了。 整天就是種莊稼,種莊稼,這年頭,天又不下雨,莊稼能有多少收成?! 農民不種地就像樹不長葉子,拿啥過活。咋,想變驢! 叔還要爭辯,爹瞪了他一眼,他就耷拉著腦袋邊走邊踢著石子,一只小石子呼呼呼地飛到一個背柴人背上,好在落在了木柴上,雖嘭嘭了兩聲,動靜不小,卻沒人理會。姑緊張地吐了一下舌頭,輕輕地朝叔叔肩上推了一下,說,小心爹捶你。 爺對著叔叔的屁股就是一腳,你找金元寶是不是,鞋踢爛了哪有布給你做! 叔收了腳,拉著姑的手說,妹子,晚上哥帶你去村頭聽書去,好不好?聽說今晚是《穆桂英大破天門陣》,可好聽了。 你出門試一下,看我不打斷你的腿。今晚,推磨,沒面吃了。爺說著,吐了一口痰,清了清嗓子,又說,穆桂英?《穆桂英掛帥》的戲,我看過,美,美得很,不過,沒我女子美,哈哈哈。玉墨,晚上,給爹和你哥哥們唱一曲秦腔戲,咱就唱《穆桂英掛帥》。 姑姑的這次戰果是,此后,爺不再在她面前提跟藥鋪老板兒子的親事了,但背地里卻對藥鋪老板說,閨女我給你留著,啥事都宜早不趕晚。 用姑姑的彩禮娶了媽,并且還給十六歲的叔叔訂了婚,爺知道錢花了,說啥也退不回去了。 藥鋪老板的兒子正在省城上大學,年底畢業,這就給姑姑和爺贏得了時間,爺想反正年底就讓姑姑出嫁,至于嫁誰,那就看劉家少爺的本事了。 說心里話,爺鐘意畫師,模樣好,人也知書達理,就是家里窮得揭不開鍋。窮是次要的,爺愛聽戲文,非目光短淺者,得知畫師經常跟山里的游擊隊在一起攪事,心里就涼了半截,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于是就半宿地睡不著覺,經常給姑姑明說暗示,姑姑不聽,還說,爺要再不讓他們來往,她就不活了。 得知大伯犧牲后,爺更加疼愛家里的三個子女了,啥事都依著他們。一想起大伯,他就難過得說不出話。 叔比爹小十歲,卻比爹高半個頭,魁梧得把一件夾衣勒得緊緊的。他與河灘里的徐家姑娘訂婚了,爺放話了,十八歲就讓他們成婚。 離十八歲還有兩年呢,叔有些等不住了。叔早上起來一看到爹在挖地窖,就說,哥,別挖了,咱這塬上,一馬平川,哪是打仗的地方。土匪都在深山老林里呢! 爹說叫你挖你就挖,說那么多廢話干什么。 叔不情愿地挖著,說,哥,要不咱當兵去,當解放軍去。 爹不理他,只管挖。 挖這破玩意干什么? 埋蘿卜、糧食呀什么的,急難時,還能藏人。 哥呀,你老聽爹的話,咋就沒自己的見識,成不了大器。爹也不理叔,只管一镢頭一镢頭挖地窖。 一天晚上,西北風呼呼地刮著,石子樹葉滿天飛,爹跟娘剛關門躺下,忽聽院外一陣狗吠,爹問,狗怎么老叫,還有人哭?怕是來生人了,讓娘點亮煤油燈。 剛點著,就聽到爺在院子說話,快,玉墨,你們都下地窖。 沒事兒吧。爹聲音里有了顫音。 爺答,我左眼跳個不停,情況不對,你們躲了再說。 爺讓姑姑**個進去,叔小,讓他第二個進去。窖窄,兩人進去已滿了。爹說,我不進去了。說著,就往上面蓋高粱稈,邊蓋邊說,你們在里面別吭聲,那腳步聲不像咱莊戶人的,你聽,步子刷刷刷,像是隊伍進村了。 行了,趕緊進屋。 叔忽然揭開高粱稈爬了上來,說,哥,你下來,嫂子快生了,娃沒爹咋行。說著,一把把爹推了下去。這時院外吵聲一片,人在喊,狗在叫,女人小孩在不停地哭。爺說快,躺到炕上。媽和叔各自回窯。爺把柴草往高里再堆了一層,撣了撣身上的土,進了屋。 門砸個不停,爺剛拉開門關,一伙穿土黃色軍衣的國軍就沖進了院子。 他們直奔中窯,叔還沒來得及穿上鞋子就被推出了門外。叔說我跟你們走就是了,總讓我穿上鞋吧。官兵不睬,爺雙手提著叔的鞋,邊跟著跑邊求情,我大兒子已經讓你們打死了,你們就放過我小兒子吧,官爺。官兵也不理,邊走邊罵,爺就跟著走,走了二里路。一個臉上有傷的高個子士兵讓爺回,爺還要跟,士兵舉著槍托狠狠地砸到爺的腰上,爺慘叫一聲,半月沒有起得炕來。 ......
光景 作者簡介
文清麗,陜西長武人,畢業于解放軍藝術學院文學系、北京大學藝術系。曾在《人民文學》《十月》《中國作家》《北京文學》《作家》等文學刊物發表作品五百余萬字,多篇作品被《小說選刊》《小說月報》《中華文學選刊》《中篇小說選刊》《北京文學·中篇小說月報》等轉載,出版有散文集《瞳孔·灣·湖》《月子》《愛情總是背對著我》;小說集《紙夢》《回望青春》《我愛桃花》;長篇非虛構《渭北一家人》、長篇小說《愛情底片》。獲《長江文藝》方圓杯小說獎、《廣州文藝》第四屆都市小說雙年展一等獎,作品榮登各排行榜及年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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