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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岸紀事 本書特色
著名先鋒作家夏商先生截止目前為止小說作品集,包含長篇小說四種五卷,中篇小說集和短篇小說集各兩卷,共八種九卷。《東岸紀事》《標本師》等代表作盡收其中。本次全新推出,對所有舊作均作了修訂,且增加了新的篇目,裝幀精美。 《東岸紀事》是夏商先生截至目前絕對的代表作,文筆靈動,充滿野草肆意生長的張力,一摞人生的流水賬溶在了作者描繪的浦東清明上河圖之中。
東岸紀事 內容簡介
《東岸紀事》為“夏商小說系列”一種,是作家夏商的長篇代表作。《東岸紀事》猶如風俗長卷,生動地鋪陳了二十世紀七十年代至八十年代末發生于上海浦東六里橋的一系列情仇往事。以老浦東的變遷為布景,刻畫了喬喬、崴崴、刀美香等一組組鮮活的市井人物,勾勒出他們愛欲交織、靈肉混雜的浮世人生,真實動人,相當精彩,令人掩卷有蒼涼之感。 《東岸》糅合了現代小說與中國古典小說的敘事技巧,作者文筆細膩,處處機鋒,卻又流暢生動,舉重若輕。評論界認為,《東岸》改寫了上海文學版圖,顛覆了外省人想象中精致的、小資情調的、后殖民時代的上海,展露了其粗鄙的、原生態的、泥沙俱下的另一面。 該書經作者修訂,增添了滬語韻味,令讀者別有一番新的感受。
東岸紀事 目錄
**章
第二章
第三章
下卷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東岸紀事 節選
1 倚著六里橋破敗的欄桿,看潮汐吞吐著陰霾暮色。火燒云掛上遠處的椏杈,像一些漿過的棉絮。稍近一些,一只叼著月牙的白頭翁繞梁而飛,擾亂了鴿群的秩序。揮散的線條從屋頂的煙囪內飄出,是蝙蝠們遁出原形的序幕。 岸上擁滿了人,黃昏充滿腥氣,這是晚飯前流言對市井的額外饋贈———白蓮涇上又漂來了死尸———由南而北,從中汾涇順流而下,被水草和垃圾烘托著,浸泡產生的鼓脹使之看上去恍如水長生果草。 一艘聞訊趕來的小艇靠近它,兩個穿橡皮工裝的男人把尸體打撈上甲板。從這里眺望,河水撕破了她的衣裳,兩顆飽滿得如同哺乳期的乳房表明是一具女尸。小艇掉頭,發動機突突突響起,翻起的河水把一道謎題帶走。 大伙三三兩兩離開,折回自家餐桌。雖談不上司空見慣,可在危險的夏天,浮尸仍不時會從驚訝的呼喊聲中冒出河面。它們大多是從黃浦江漂到這一條支流的。彎曲的白蓮涇上有不少橋梁,六里橋是其中著名一跨。橋連接著鄉鎮和農村,橋堍兩側蔓延著民居,沿街摻雜著破墻而開的面攤和醬油店。赤膊的男人叼著飛馬牌香煙在街燈下 “殺關”,穿睡褲的主婦們攏在一起散布小道消息。小孩們被分配到一個好差事:揮舞打過肥皂泡的面盆粘蚊子。 拐過一條弄堂,窗欞投射下的格子光影里,趴著兩三個少年,抓了一把鹽,看一條鼻涕蟲扭動,慢慢溶成一攤黃膿。 納涼時分,聯防隊員小飛帶著警察李浩來到老街,看他們的路徑,就知道是柳道海家。崴崴看見警察站在跟前,問道:“有事尋我?”小飛道:“是啊。”崴崴屁都不吱一聲就跟著走了。 街坊在背后指指戳戳,將警察的出現和黃昏的浮尸案聯系在一起。崴崴成了殺人犯的消息很快傳開了。不過讓大家掃興的是,兩個鐘頭不到,崴崴回來了,還帶回一個和自己酷肖的年輕人。那人一看就來自窮鄉僻壤,渾身冒著土氣,途經之處留下難聞的汗味和霉味,不知多久沒洗澡,都餿了。 除了瞎子,誰都能看出兩人的血緣關系,長得太像了。雖然那人比崴崴皮膚粗黑,顯老,但那是水土造成的,撇開這個,就是雙胞胎,至少是親兄弟。 大家很好奇,但崴崴把門一關,想湊上來套話的鄰居只好知趣而返。 平日里唾沫橫飛的小飛這回守口如瓶,那兩個鐘頭里發生了什么,沒濺半點唾沫星子。這讓人疑竇叢生。于是輪到混湯師傅王龍出場,作為開襠褲兄弟,他無疑是刺探軍情的*佳人選。果然,王龍用半瓶乙級大曲灌開了小飛的嘴巴。喝到得意忘形,小飛確認了一個事實:那人真是崴崴的雙胞胎兄弟。 驚悚的是后面一句:“他們是刀美香被強奸后留下的孽種。” 小飛很快為酒后失言付出代價。刀美香,也就是崴崴的老娘。這個潑辣的傣族女人沖到聯防隊里,反手就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據在場的人描繪,小飛的左臉當場浮出五個指印。待回過神來,刀美香已揚長而去。 被女人扇了耳光的小飛,揉著臉罵娘,并未追出去報仇。當然這也不奇怪,小飛怵的不是刀美香,而是崴崴。 崴崴名聲很大,從南碼頭到艾鎮,到更遠些的三林塘,凡在道上混的,都知道有個南拳打得很好的崴崴。那一年,還是少年的崴崴加盟一場決戰,兩邊擺開陣式,他 “老卵” 地向對方老大叫陣單挑。對方見他矮矬,嘴上汗毛還沒變硬,不禁一片噓笑。連下三遍戰書,根本無人應戰。 少年崴崴把香煙啐掉,站在一棵三人高的泡桐樹前,把手心捻了捻,斷喝一聲,就成了魯智深。但見臉色一紫,腳下的土松開了,泡桐被連根拔起。這恫嚇等于戰略核武器,讓對手當場松了卵蛋。 崴崴的好身手被一地下賭場老板看中,將他招入麾下。不久,賭場間爭搶客戶,釀成一次火并。他的老板殺死了對方的老板,被判死刑。初二學生柳勐崴把一個倒霉蛋打得視網膜脫落,視力從一點五退到零點二。這一仗奠定了崴崴的江湖地位,但也因致人重傷,進了松江泗涇的上海市少年管教所,成了少年犯。 刑期一年,被勒令退學。刀美香作為監護人,被法院判賠受害人一千七百元。這筆巨款她當然拿不出,柳道海借遍了鄰居和同事才湊齊。 被釋放后,崴崴像變了一個人,相比那些殺氣騰騰的小蟊賊,他不再輕易出手。那么多年來,他越來越少露面,網羅了不少嘍啰,幕后垂簾聽政,成了一方綠林首領。 崴崴白天在港口機械廠當司爐工,這是柳道海幫他找的臨時工。騎一輛永久牌 “老坦克”,慢條斯理地踩著腳踏板。上身是廠里發的卡其布工裝,下面套一條藍色警褲。日頭很毒的話,頭頸里搭一條汗味很重的毛巾,腳趾夾著塑料拖鞋,往返于浦三路和浦東南路上。 他長了張圓臉,屬于卦書上說的男生女相,體態呈現出與年齡不符的發福。對自己過早出現的肚腩,他輕描淡寫道:“練阿拉這趟拳的,就是要長點肉。再講,阿拉喬喬也沒嫌棄我。” 喬喬在六里電影院斜對面開熟食店,自己的地盤冒出個熟食西施,崴崴當然要見識一下。才瞥了一眼,他就對跟班黑皮說:“這個女人對我胃口的。” 黑皮明白崴崴的言下之意,去買了兩張電影票,塞進熟食店窗口:“崴崴今朝夜里請你看電影。” 看電影當然是個幌子,崴崴看見喬喬在身邊坐下,對她說的**句話是:“你應該清爽,我約你出來就是想睏你。” 喬喬不吭聲,崴崴開始說第二句話:“等一歇我先出去,電影院圍墻后頭等你,來不來隨便你。” 二十分鐘后,昏暗的角落里,崴崴如同翻一張報紙,掀開了喬喬的裙子。他的第三句話才道出了事情的實質:“你來不是因為歡喜我,是因為買我賬。” 愛情就是在一瞬間發生的,崴崴解開女人的胸罩,從背后抄過去。前傾的乳房掉入他掌心。他粗暴地捏了一把,感動得幾乎掉下淚來。這是他所不熟悉的和過去那些平胸女人不一樣的乳房。圍墻下的亂草緊貼著他的光裸下肢,挨了一悶棍似的,身體一激靈,脫口而出:“碰到赤佬了。” 赤佬就是鬼,激靈就是把爬到身上的鬼給抖掉。這是刀美香告訴他的知識。刀美香有很多精靈古怪的知識。相比之下,柳道海就光知道踩縫紉機,好像除了把布裁開縫好之外,這個世界再與他無關。 刀美香在滬生活了那么多年,還是土里吧唧的云南口音。崴崴剛來上海也是滿口土話,現在早已一口地道的浦東話了。 崴崴學名柳勐崴,不太識字的人就猜著讀猛威,勐的讀音對了,崴卻差遠了。刀美香說自己是西雙版納的公主,刀這個姓是明朝皇帝賜的,她的一位堂哥就是末代傣王,她娘家本是大土司,要不是共產黨收復了滇南,廢了土司和頭人,她今天還是個穿綾羅綢緞的貴婦人。 “怪都怪那個召存信,放著土司不做,硬把解放軍帶過瀾滄江,結果傣王的八百年江山沒了。” 少年柳勐崴對刀美香的身世將信將疑,去問柳道海: “姨娘講的是真的?”柳道海一邊給衣服開扣眼,一邊不置可否:“講是公主有點夸張,不過也不是一點不沾邊。其實云南土司老多的,大土司就是軍閥,有槍有武裝,小土司就是養了幾個打手的地主,有些更小的連地主都談不上,農忙還要去地里做生活呢。” 柳勐崴打破砂鍋問到底:“那個召存信為啥不當土司了?” 柳道海開始鎖紐扣,他的手藝有口皆碑,特別是毛料褲子,可以提臀拔高,穿上的人沒有不喜歡的。他更適合做裁縫,而不是毛手毛腳的司爐工。他那雙鏟煤的糙手冬天一到,凍瘡就腫起來了,跟饅頭似的,撐剪刀都困難,他就把兩只手窩進袖口里,守在屋檐下孵太陽。 “召存信不是不想當土司,是怕被國民黨殺了,投靠解放軍后他當上了西雙版納*大的官,管的地盤比原來那片還大。” 有一天,刀美香把柳勐崴叫到跟前:“知道你為啥叫勐崴?我們傣人把土地叫勐,我外公,就是你的太外公叫刀崴罕,是很大很大的土司,你的崴就是從他那兒來的。” 崴崴道:“太外公是土司,所以你是公主?” 刀美香道:“小土司家的算不了公主,大土司家的可以算。你娘投了個公主的胎,卻沒公主的命,到你外公這一輩,已經沒土司了。” 柳勐崴被少教所收容的前夜,刀美香把一枚銀線圈套在他手腕上:“這是從曼春滿寺求來的,逢兇化吉。” 這是母子倆關系轉向親密的時刻,可崴崴還是叫刀美香 “姨娘”,恐怕是再也改不了口了。崴崴一直戴著銀線圈,顏色黯淡了,用抹布狠狠擦一下,又變亮了。 此刻,它從崴崴手腕往下滑,硌在女人白晃晃的屁股上。橢圓狀的月亮照著他的光腿,同樣白晃晃的。崴崴把敞開的褲門從女人身上撇開。可來不及了,喬喬罵道:“要死,齷齪死了。” 提著裙子,腳步走得匆忙。一個把柄就此攥在她手上,在他們廝混在一起之后,如果要讓崴崴吃癟,她只需這樣提個醒:“是啥人讓我裙子吃了鼻涕?” 崴崴道:“怪你的奶,我一捏,開關就松掉了,不過馬上我就扳回來了。” 喬喬當然不會忘記那個晚上。電影院圍墻旁并沒將戲演完,下半場就要拉開帷幔。她提著裙擺,手碰到了黏液,魚腥的氣味膩心死了。 她特意穿了新裙子,剛流行的方格子大下擺,走路時提著一小股風,露一截小腿,皮鞋帶一點坡跟。 對崴崴她早有耳聞,其實不僅僅是耳聞,她早年見過他。他們是浦東中學校友,她是學姐。讀高一時,他入校不久,是卵毛還沒長齊的初中生。算起來,她要大三屆。扣除崴崴小學留過級,也比他大兩歲。 崴崴那會兒乳臭未干,喬喬卻已出落成大姑娘了。她算不上標準美人,五官還沒長開,但發育良好的胸部已讓她不自在,男生蹭她一下的現象開始出現。邀請她看電影、溜冰的人慢慢多起來。女生給她起了個綽號叫 “大饅頭”。她事實上成了新校花之一,只是凹凸有致的身段對崴崴這樣的低年級男生來說,尚構不成誘惑罷了。 有幸**個吃到 “大饅頭”的是小開。他是浦東中學隔壁六里蔬菜市場的推銷員。六里公社有一百多個生產隊,隔壁還有個嚴橋公社,都在這里交易蔬菜。每個生產隊都派駐一個推銷員。推銷員是肥缺,上午在莊稼地干農活,吃過午飯就回家了,工分卻比全天下地的農民高,一般是隊長的心腹或親戚。 六里蔬菜市場是蔬菜集散地,白天生產隊將裝在鐵筐里的新鮮蔬菜送來,鐵筐上注明哪家生產隊。下午四五點,各家菜場的采購員開始在市場轉悠,看中哪家的菜就和哪家的推銷員談。其實黑板上有當天指導價,但按照品質會略有浮動。比方洋山芋指導價五分錢一斤,會砍價的推銷員可以提到六分錢。同樣,會砍價的采購員也可以壓到四分錢。當然業務員和推銷員有了交情,也就不那么計較。畢竟,蔬菜是看天吃飯,有豐收也有歉收,誰都有朝南坐的時候。 推銷員因為下午不下田,可以睡會兒午覺,或者打理自家自留地,把晚飯做好。到了鐘點,去市場和采購員討價還價。 等確定好價格,采購員在鐵筐上標注好所在菜場。然后拉菜工就把鐵筐搬上拖車。拖車掛在自行車上,兩人押一車,一人在前面騎,一人在后面推。也有一人押一車的,就算雙份工分。黃昏出發,近的送到南市黃浦,遠的送到普陀楊浦,回程已是披星戴月,有時到家都快天亮了。 推銷員的活看似輕松,也要承擔責任。如果不活絡,或和采購員搞僵了,蔬菜推銷不出去,就沒法向大隊交差了。多次發生這樣的情況,也就干不下去了。 但小開沒這個后顧之憂,因為他是公社領導侯德貴的外甥。事實上,他也很爭氣,很少有滯貨的情形發生。這是個滑頭的小混混,小時候犯過哮喘,發育時帶掉了,但怕再犯,所以不抽煙。但采購員多半是男的,所以口袋里常備著牡丹煙。碰到女采購員,他會變戲法,從口袋里摸出糖: “阿姐吃一粒大白兔。”不管是少婦還是大媽,他一律叫阿姐。“阿姐們”喜歡死他了。 他每次都能用*短的時間把貨推銷出去,然后搖搖擺擺和姑娘約會去了。 他常來浦東中學門房間聊天,聊累了就鉆進校園里。他是這里的初中肄業生,賊忒兮兮的腔調,一看就不是好好念書的料。書讀不下去,侯德貴給他安排了這個肥缺。他弄點卜青菜,就將貪小的門衛給擺平了———他們知道他動什么腦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著他去。 小開如入無人之境,一邊晃悠一邊吹口哨,獨自練了一會兒高低杠。脖子上出了汗,腳癢了。操場上沒幾根草,像瘌痢頭。男生在追一只快踢爛的足球,小開跑起來,加入混戰。他要打發掉日落前的短暫時光,等放課鈴響起。作為一個校園獵手,他*近有了新目標,一番死乞白賴之后,她答應今晚赴約了。 這個女生就是喬喬,她知道小開是花花公子。之所以答應邀請,除了被糾纏得煩了,還帶點好奇。小開名聲不好,可學校的幾個漂亮姑娘都做過他女朋友。他長得不難看,也算不上相貌出眾,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讓女生迷迷糊糊上了鉤,她有點探秘的心態。 他們走在秋日的鄉間,因為空曠,月亮看上去比任何時候都要遠。喬喬嘴里彌漫著河鰻的腥味———小開請她吃了頓豐盛的晚餐。當他變戲法般掏出一條淺藍色絲巾,親手扎在她頭頸里時,她好像洞察了小開女人緣的秘密,朝他看了一眼,臉龐燙極了。 兩人在六里老街上走,怕熟人看見,喬喬和小開保持謹慎的距離。待到大片農田出現,小開摟住了喬喬:“走這么快做啥?” 喬喬不吭聲,小開唱起了獨角戲。話題離不開他舅舅的權勢,他甚至自作主張地替侯德貴許下了承諾:“六里衛生院哪能?畢業后弄個醫生當當。” 喬喬譏諷道:“等你當上衛生院院長再講好。” 她說這話時,嘴里河鰻的香氣飄走了一些。她有些后悔,吹牛就由他吹好了。她偷瞥他一眼,他也正看著自己。她迅速把目光抽離,覺得那條膩滑的河鰻復活了,攪得她芳心大亂。旁邊是一條死河浜,一棵柳樹垂懸的枝條拖曳在河面上。她被他一帶,靠在傾斜的樹干上。嘴巴被堵住了,她抿著,幾秒鐘后不爭氣地被撬開了,長驅直入的腥味彌漫在她口腔里。 她不記得他怎么弄開了自己的衣服,只覺得胸口涼了,她驚恐地喘息一聲。一團潮濕從她乳暈處化開,她將他腦袋匆忙推開,立刻反目為仇:“做啥?下作胚。” 小開拉住她小臂:“胸罩啥牌子?” 喬喬掙開他:“關你啥事體?” 小開說:“奶長得真漂亮,我開關都快松掉了。” 喬喬罵道:“要死了,你這只下作胚。” 小開說:“曉得胸罩啥牌子*好?古今牌,淮海路上老牌子,我來幫你買。” 喬喬跑起來,一邊整理衣服一邊罵:“下作胚,幫你老娘去買。” 淺藍色絲巾從她脖子上飛起來,小開沖著她背影嚷道: “我開關快松掉啦。” 若干年后,喬喬躺在崴崴懷里,回想起小開當初的話,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因為那個流里流氣的小混混,那個在自己乳房上留下蜻蜓點水般親吻的情場高手,早已鋃鐺入獄———因流氓罪被判了刑。 喬喬嘆了口氣:“這個赤佬,終歸還是在女人身上翻了船。”
東岸紀事 作者簡介
夏商,小說家,1969年12月生于上海,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后先鋒文學代表作家。著有長篇小說《東岸紀事》《乞兒流浪記》《裸露的亡靈》及四卷本文集《夏商自選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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