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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兒 目錄
角兒 節選
《角兒》內容簡介:寫了十多年小說,掃視自己筆下的人物,幾乎全是女性。幾位有數的男性,也被我寫得瘦骨嶙峋,甚至,毫無生氣。不僅僅因為自己也是女性,更談不到女權這個詞。實在是筆力不及。也許,與女人對話更容易些?只要坦誠相待,總有走進內心的那一瞬。還有,女人與生俱來的仁慈,善良、包容以及悲憫情懷,飛蛾撲火般地追求愛情的執拗天性,更能使筆下的文字,搖曳生輝,顧盼生情。曾有評論家分析我作品中的“渡口”情結,我不否認。確實,在短篇小說《河水拍打著堤岸》,長篇小說《浢津渡》以及散文《人之渡》和《村渡》中,我不厭其煩地描述過那個渡口,她成了我作品中不變的場景和無限想象的空間。她的“舟桅林立”,她的“日吞吐貨物五千噸”,她的旌幡飄搖和如銀山般的鹽,遙遙相對通往長安的古驛道以及河谷中晝夜響徹的駝鈴,常常在我寫作時出現。無止盡地主宰著我的情感世界,使我深陷其中而不能自已。說不清為什么,那小小碼頭,帆起帆落,歲月流轉,隨河水漲落而不斷移動,卻始終固守著那個河谷,千百年來,不曾改變。仿佛命運的主宰,讓我們家的女人,也由不得圍著她轉。多少年前,一位十八歲的美麗女子走出豪門大宅,跟在一位教書先生身后,就從對河登上木船,過黃河姍姍而來,做了我的姥姥;十八年后,又一位美麗女子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女兒,跟在做生意的丈夫身后逃出這塊土地,也是在這里啟程。羊皮筏子沖進激流時,她身后傳來的是倭寇的槍聲炮聲,腦子里銘刻的不滅的記憶:小鎮燃起的熊熊大火和屋梁掉進火堆的噼剝聲。她是我母親。又一個十八年過去,享盡了榮華富貴又當過省勞模的母親再次回到渡口,卻是被下放回農村。這一年正好是她三十六歲本命年。剛剛十二歲的我,看不懂母親的愁眉不展,體驗不到世事變遷的兇險,只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面對一河壯闊,尋找著古詩句中曾經的描繪,喜歡,興奮,新鮮。多少年后我才體驗到,這“新鮮”的代價。把我們從城市生活中拽出來,生拉活扯一般。那種疼痛,伴隨著我*初的文字,宣泄在字里行間。我明白,就因為,她是故鄉。她有養育我祖先的恩德。她理直氣壯。包括后來,政治和非政治原因的一切,一切……
角兒 相關資料
邢月蘭在鏡子里,右手翹成蘭花狀,找那根白發。說破天也不去。不是錢少錢多,藝術怎么能讓錢給臟了?我邢月蘭從不唱堂會。你不知道?說著乜一眼鏡子里的薛老板,手中的小鑷子仍在那堆烏云里翻來翻去。薛老板不耐煩了:在鳳城,連當官的也沒人對我說不,你不知道?哼,不就一個戲子么!你以為你是藝術家?怪不得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邢月蘭一愣。扭身時已柳眉豎起,小鑷子啪地拍在梳妝臺上,蘭花指顫顫抖抖,直點薛老板鼻尖,你,你與我出去——!薛老板拂袖而出。木樓梯上,金利來皮鞋吱吱亂叫。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主兒!今兒就吃你一杯,你能把老娘怎樣!話落,邢月蘭順手抓起梳妝臺上的搪瓷茶缸追出來,朝樓梯砸去。聲音攆著薛老板腳后跟,丁零當啷到院里,泡漲的膨大海一路撒落,像誰家的狗屎拉在樓梯上。奔馳600旋風般沖出劇團大門,揚起的煙塵有點盛氣凌人,張越急躲路邊,說,這人抽西北風呀,剛才還問邢老師住哪間房,特儒雅特風度,像電視劇里那個叫……啥的?王勝利說,多了,只要叫老板的,都這德性!再揚臉看,邢老師已轉身進屋,房門啪的一聲,嚎叫就從門縫里鉆出。兩個學生,站樓下面面相覷。戲子,兩個字如同霹靂,把邢月蘭炸醒。北京領梅花獎帶回的那份喜悅,遙遠已似夢境。戲子怎么了?戲子你不也求上門么?有本事你老娘死了你自己怎么不唱,找我們戲子?把我們與婊子相比?可惱,可氣!可恨,可殺!戲子就戲子,老娘位賤人不賤,就是只在臺上唱不走事(唱堂會),我們又不是王八班子!一生氣,邢月蘭忘了自己一貫是叫八音會或者自樂班的。她始終忘不了,嬸嬸小翠花,就是靠著走事才使堂兄妹有碗飯吃。那是二十多年前,在公社宣傳隊唱過戲的小翠花,席篷下粉墨登場,臂挎竹籃唱“陽春兒天秋燕去田間,慰勞軍屬把呀把菜剜”。黑發藏在火車頭帽子里,然后一掀大辮子繞脖子甩在胸前,唱“八年前風雪夜大禍從天降,座山雕殺我祖母擄走爹娘”。那一次扎兩只水袖啪啦啪啦甩,像紡車輪子滴溜溜轉,把小月蘭轉得偷偷跑出學校進了劇團。可是,堂妹拖到三十歲嫁個二婚頭。堂哥招贅到鄰縣一個小寡婦家。街前巷后誰家有喜事,嬸嬸只有在灶前摘蔥剝蒜的份兒,不能進新房去鋪婚床展嫁妝。親侄女兒月蘭出嫁,最大的心愿就是讓嬸嬸為她盤頭,可奶奶的眼睛錐子般盯著嬸嬸,絕不許她走近月蘭半步。月蘭穿著大紅緞子襖拜完祖宗走出院門時,嬸嬸倚著廚房門,那眼光如同釘子釘在她后腦勺上,二十多年來仍隱隱發痛。月蘭在心里為嬸嬸抱不平,不是嬸嬸頂風冒雪走事,叔叔能有錢買藥治病么?叔叔可是奶奶的親兒子啊。嬸嬸一次散戲后拉著她手說,我的兒,好好在戲臺上唱戲,再窮也別走事。女人一走事,這輩子就不是人了。記住了啊?這幾年搞改制,政府發一半工資,另一半靠劇團自己賣票演戲。演一場兩千塊,每人領十五元補助,旺季時也不過每月十來場。演員紛紛加入走事,就成了時髦,“按質論價”,一晚上能掙成百元錢,農村自樂班也如雨后春筍。邢月蘭從不動心。嬸嬸小翠花的告誡只是原因之一。她從來都認為走事是對藝術的褻瀆。當年人們圍著小翠花,目光與笑聲里那種淫褻,沒齒不忘。她要正正經經在戲臺上唱。要貼了鬢包了頭,描了眉畫了唇,系了裙執了帕扇,像了戲里的人物才開口唱。那一刻她在幕簾后,一聲叫板,踩著鼓板出鬼門道,半個圓場,一個亮相,瞟一眼臺下黑壓壓人頭一片,就有了目空一切高高在上的感覺。她就不再是邢月蘭,而是紅娘、貂蟬、胡鳳蓮、江姐或李鐵梅。她的一舉一動,媚笑,奸笑,假笑,淫笑,甚至皮笑肉不笑,皆屬了劇中人。就連胸腔里那顆心,也因劇中人需要或急促或平緩地怦怦而動。追著她臉蛋身子的那些目光,不懷好意,也是對著劇中人而非她邢月蘭。也是演過的角色太多,她在舞臺下的形象反而常常被人們忽略。那雙大眼左右顧盼,或是柳葉眉微微顰起,還有說話間時不時比惚走神,甚至不說話時聚在眉目間那絲憂郁,都會使人想起劇中角色。偶爾下廚房,端著湯碗出來,一溜碎步,蘭花指高翹,腰肢扭動,燙了手還要不忘節奏扮相,就足以讓你噴飯。她與丈夫吵架最好看,蘭花指直點丈夫鼻尖,“你你你這個——”那“冤家”兩個字經常脫口而出,讓人們像看喜劇一樣忍俊不禁。電話鈴驟然響起。邢月蘭仿佛從夢中驚醒,拿起話筒沒好氣地吼,誰?喲嗬,這梅花獎還真不敢小看,脾氣一夜間就長?大藝術家,看來我這局長沒好日子過了,開個會都請不動?這樣吧,你等著,我讓周副團長坐我的車去接你,啊?邢月蘭說,對不起文局長,我馬上到。粉撲補了腮,口紅重新涂了,出門時習慣地一扭頭,那根找了一早上的白發跳在鏡子里,赫然醒目。
角兒 作者簡介
張雅茜,生于西安,長在甘肅,原籍山西芮城。現就職于山西運城文聯,中國作協會員,一級作家。山西省作家協會全委會委員,運城市作協副主席。山西省文史館館員,山西省晉商文化研究中心成員。中國民主促進會會員,民進山西省全委會委員,民進運城市副主委。運城市第一屆人大常委,第二屆政協委員。運城市第二、三、四屆知識分子拔尖人才。曾在《十月》《中國作家》《上海文學》《長城》等刊物發表長、中、短篇小說。主要作品:有長篇小說《此生只為你》《依然風流》《燭影搖紅》《走出紅塵》(臺灣出版);小說集《五里一徘徊》《凈土》《紅顏三重奏》;散文《永樂藝風》《稷播豐登》《掀起我的蓋頭來》《永遠的風景》;長篇報告文學《超越財富——李海倉的情懷》《增華歲月》等。作品曾被《新華文摘》《北京文學·中篇小說月報》《散文選刊》轉載。短篇小說代表作《凈土》入選“山西文藝五十年精品選”短篇卷。中篇小說《角兒》獲“趙樹理文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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